王涛连惨叫都没能发出,脸上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,眼神变得空洞。
“王涛同学,课间操动作不标准,态度不端正,违反纪律。”红色高跟鞋老师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,“需要进行‘特别辅导’。”
说完,她拖着如同失去灵魂的木偶般的王涛,径直朝着教学楼旁边一栋独立的、看起来更加阴森陈旧的小楼走去。
那栋小楼的大门上方,挂着一个模糊的牌子,隐约能看到“辅导中心”几个字。
特别辅导室!
操场上,其他学生依旧面无表情地做着操,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。只有柳晚卿四人,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。
一次警告……动作变形……直接触发清除!
这规则的残酷与随机,远超想象!
“他……他没了?”宋晓阳声音发颤。
柳晚卿死死盯着那栋“辅导中心”小楼,异色的眼眸中寒光凛冽。
规则探索度没有因为目睹这一幕而提升,说明这仍属于表层规则的展现。
真正的生存关键,在于如何识别并规避所有潜在的触发条件,以及……找到这个规则怪谈世界的“漏洞”,或者……“核心”。
早上的课程在高度紧张的氛围中结束。午休时间,学生们沉默地前往食堂。
食堂的规则同样严苛:排队必须整齐,不能交谈,按顺序打饭,不能浪费粮食……每一个环节都可能有隐藏的死亡陷阱。
柳晚卿四人小心翼翼地遵循着所有明面和潜在的规则,如同在雷区中行走。
下午的课程依旧压抑。在第三节化学课上,柳晚卿注意到,化学实验室的器材摆放有些异常,一些危险的化学品似乎没有被妥善保管。她将这个细节记在心里,这或许是一个可以利用的点,也可能是另一个陷阱。
晚自习更是对意志的煎熬。长达两个半小时的绝对安静,只有笔尖摩擦纸张的声音。任何一点小动作,一次走神,一次不合时宜的咳嗽,都可能引来讲台上值班老师冰冷的目光。
当晚上九点半的下课铃声终于响起时,四人都有种虚脱般的感觉。
返回系统安排的、位于教学楼顶层的简陋宿舍,关上房门,暂时隔绝了外面那令人窒息的世界,宋晓阳才长长地舒了口气,瘫坐在硬板床上。
“一天……才过去一天……”他喃喃道,脸上写满了后怕与疲惫。
苏清寒则在仔细记录今天观察到的所有规则细节和异常现象。
栀梦走到站在窗边、望着外面漆黑校园的柳晚卿身边,轻声问:“晚卿,你还好吗?”
柳晚卿没有回头,只是静静地看着黑暗中那栋如同巨兽般蛰伏的“辅导中心”小楼。
这里的一切,都在不断地刺激着她脑海中那些被刻意尘封的记忆碎片——冰冷的嘲笑,恶意的推搡,厕所隔间外的喧嚣,巷子里的拳脚……
但这个副本,将那些混乱的、充满主观恶意的欺凌,扭曲成了更加冰冷、更加绝对、不容丝毫逾矩的“规则”。一种由系统赋予的、程序化的、大规模的恶意。
她缓缓开口,声音在寂静的宿舍里显得格外清晰:
“这个副本……不是在模拟霸凌。”她的异色眼眸在黑暗中,反射着窗外遥远的、虚假的星光,“它是在将‘霸凌’本身,规则化,系统化。将个体的恶,变成了集体的、不容置疑的‘秩序’。”
她转过身,看向栀梦、苏清寒和宋晓阳,眼神恢复了那种极致的冷静与专注:
“我们要面对的,不是一群充满恶意的学生,而是一整套……以‘教育’和‘规则’为外衣的、高效的‘清除机制’。”
“找到这套机制的漏洞,或者……摧毁它的核心。”
“否则,我们撑不过三十天。”
宿舍内,一片寂静。只有窗外不知名的夜虫,发出单调而诡异的鸣叫,仿佛在为这所规则怪谈高中,奏响死亡的序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