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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 活明白二(第1页)

鑑於给女儿闯了个“祸”,一大早,胡爱茹就格外小心。纸皮和瓶子不打算堆家里了。天刚蒙蒙亮,她就拎著瓶子往下走。垃圾箱旁,一辆小三轮车徐徐靠近,到跟前,下来个半老太太。看到爱茹,也笑著点头招呼。但她腿脚快,三两步凑到垃圾箱旁,伸头翻了翻。果然翻出几个来。爱茹连忙举了举手里的袋子,问她要不要。女人喜笑顏开接受了。爱茹又说楼道里还有纸皮,她要也拿给她。

女人不好意思,问:“你不要了?都给我了?这也能卖点菜钱。”爱茹说不晓得去哪里卖。女人愿意带路。两个人约定十点在楼下碰头。这朋友就算交上了。

上午十点,两人到回收站,瓶子卖了两块,纸盒三块。不多,但振奋人心。於是又一起晒了半小时太阳。女人来自河南,姓白,跟儿子媳妇住,她腿脚不大好,所以动步骑个小三轮。她在楼下池里见缝插针种了不少菜。最大的紫苏,长得跟树似的,快结籽了。她给爱茹摘了不少片,说回家包肉吃。还有九层塔,也能吃。

参观完园地,白姐跟爱茹你问我答,很快了解了彼此家的情况。白姐感嘆:“我这也是閒的,没孙子带呀!”爱茹惊诧:“呦,儿子没生?”白姐嘆气:“不愿意生。”爱茹劝:“那也省心了。”白姐道:“现在孩子,不像我们那时候啦,”话锋一转,羡慕地,“你这好,儿女双全。女儿也孝顺。”爱茹不置可否。

下午楚楚放学,爱茹把九层塔拿给她闻。楚楚非要外婆给她做道“料理”。

胡爱茹严肃地:“我可不敢给你乱吃东西,在你爸妈眼里,你姥做的,就是毒药。”自嘲地,“我应该去古代宫里上班,毒死一个是一个。”

楚楚拍手叫好,她爱看穿越,又嬉皮笑脸:“干吗什么事都让他们知道啊,咱保密。”

周末,婭思打算好好带老妈逛逛高级超市和家居店。三文鱼高低买了。爱茹觉得性价比不高,“老外就会图懒省事,鱼身上有点刺,就吃不好了?什么舌头。”

婭思一笑:“干吗给自己添麻烦呢?地球就那么多资源,既然有条件,还是怎么方便怎么来,怎么好怎么来。再说了,海里的鱼卫生。河里有些鱼,说句不好听的,那都是吃粪便长大的。那味儿……”欲言又止,深呼吸。往前走,她又拿了大蛋糕、果汁、燕麦、方便麵、橄欖菜等。筐快装满了。爱茹敢怨不敢言。说一千道一万,钱不是她挣的,她只能建议,不能决定。建议多了,人还不高兴,容易引发家庭矛盾。

逛了一圈,把东西放车上,又去家居店。婭思想换沙发,到样板间的美式大沙发上感受感受,又让老妈帮著拍照。再自拍、合照。仔细修了(脸要小、腿要瘦),把爱茹手机拿过来,发朋友圈。配文:岁月依然说静好。

胡爱茹不喜欢拋头露面,建议別发。婭思不乐意,咬著牙道:“干吗不发?你来北京了,就得告诉別人,你现在过得比谁都好!气死他们那帮人!”爱茹道:“日子又不是过给別人看的。”婭思来劲:“噯,你还別说,这还真是过给別人看的。谁不跟谁比呀?真要是都清心寡欲了,咱也都別往高处走了。现在恨有人笑人无的人多。咱有牌面,就不怕亮出来!”

中午吃饭,姚婭思还不时把老妈手机过来,看看谁点讚,选择性回復。爱茹接过去,打出一行小字:统一回覆:感谢亲们的关注!

下午到家,歪了一觉。傍晚,爷俩回来了。楚楚刚练完琴。燕杰在研究曾国藩、王阳明。婭思见他那样子好笑,光著脚丫子踢他一下,“干吗?不学哈佛课程了?想当圣人了?”

燕杰不开玩笑:“鄔老大要成立一个恆思会,我得研究研究。”婭思又问哪个恆哪个思。燕杰解释了。婭思对这不感兴趣,转而问楚楚琴练熟了,马上要参加钢琴大赛,报名费不便宜,必须拿个奖。

许燕杰道:“白天弹,晚上就別弹了。有人跟物业投诉好几次了。”

婭思腾的一下火上来:“弹,凭什么不弹呀!市政规定,十点之前都不算扰民!谁说也不好使!”於是乎,许楚楚又被摁在钢琴跟前,手指翻飞。胡爱茹打心眼里觉得女儿这么做,没公德心。楼里住了不少老人,睡得早。这儿墙壁又薄。可在姚婭思看来,在这座城市生存,女儿要发展,那就只能我行我素,杀出一条血路。更何况这做法符合规定。

弹了一会儿,进入华彩篇章,楚楚使劲了,婭思站旁边督著,眼睛逐渐闭拢,只听,此曲只应天上有,人间哪得几回闻,身子微微前后摇晃,陶醉!

突然间,敲门声起。一下,两下,混在钢琴声里不明显。跟著有人叫门。楚楚的手停了。胡爱茹要去开门,姚婭思拦著,“等会儿!”又转头对女儿,“接著弹!”楚楚只好正坐。琴声再起。婭思趴在猫眼上看。一个大光头,穿著背心,戴一大金炼子,胳膊上都是纹身,她嚇得缩脖子。这哪路神仙,这个点上门。

鬼使神差,那人脸也凑近猫眼,姚婭思“啊”的一声,差点打个踉蹌。“开门!”大光头又喊。燕杰过来了,婭思把他推上去。燕杰疑惑著,可还是开了门。大光头亮了证件,说明了来路。燕杰连忙说“请进”。两口子招呼著,胡爱茹带楚楚躲屋里。

大光头倒还客气,一口郊县话:“接到投诉。有人网上写信了。我过来了解了解情况,你们家,是不是总是在晚上弹钢琴?”燕杰訕笑:“从没超过九点。”

大光头正色:“一个楼住著,相互包容点,白天弹,晚上就別弹了。影响休息。”燕杰连声说是。婭思有意见,却不敢吭声。燕杰笑著问:“能问一下,是哪家投诉的吗?回头我们给上门道歉去。”大光头说:“这得保密。”停顿一下,“现在,只要上网写了信,就必须处理。你们也多担待点,”咧嘴一笑,“不要让我再上门了。”他那一口大牙露出来,跟大金炼子一起闪著寒光,姚婭思觉得自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。

关上门,姚婭思气得头髮丝差点烧著了。可又得服软。楚楚一听,暗自高兴。她解放了,不用弹琴了。她对这玩意儿一直不感兴趣,她喜欢架子鼓。当初,是老妈让她在钢琴和画画之间选,她没办法,只好选钢琴。

楚楚知道,弹钢琴是她老妈姚女士的童年梦想。姚婭思小时候,只有厂长的女儿学了钢琴,副厂长女儿都只能学手风琴,在婭思眼里,钢琴,是高级生活的象徵。可问题是,人家厂长住厂长楼,那是单门独户,钢琴一响,谁也不打扰,哪像她这,人稠地满。

臥室门关好,气氛有些凝重。许燕杰不得不安慰老婆,“时间调整调整。人家说得也不是完全没道理。楼房,就是不太適合弹钢琴。將来有了大房子,或者回农村小院,想怎么弹都行。”婭思乜斜眼:“回农村?你们家那大院?”

燕杰连忙:“我就是打个比方,没准你去顺义住別墅了呢,或者,去怀柔长城底下弄个院子,不也漂漂亮亮的吗?”

婭思咕噥:“我有那福气么。”

燕杰底气足:“事在人为。”

秋高气爽,周末,姚议接到姐姐通知,说去河边露营。可他没空。一来確实有活在干,——他真找了个剧组在做美术,二,毛孩子摄影也没放,连带著在门口当自由画家。上回那女孩,又带朋友来了几次。一回生,两回熟。她叫贺依然,二十出头,外省播音主持专业毕业,来北京找机会,在培训学校代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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