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赋平庸,性格懦弱。
记忆的画面飞速闪过。
在王都的宴会上,他被自己那位才华横溢、备受宠爱的三哥设计,当著满堂权贵的面,失手打翻了国王御赐的“生命礼讚”葡萄酒,泼了邻国公主一身。
像个小丑,在眾人鄙夷和嘲笑的目光中瑟瑟发抖。
自己那位父亲,那位强大的安德烈侯爵,眼神满是失望和冰冷的嫌恶。
於是,一纸调令,流放到了帝国北端的绝境之地——黑石领。
成为那片不毛之地的领主。
这具身体的原主,正是在这趟漫长而艰苦的旅途中,感染了风寒,在高烧中,一命呜呼。
这才给了他,前任魔王索罗斯,一个鳩占鹊巢的机会。
“呵。”
一声沙哑的自嘲,从索罗斯·巴克莱的唇间溢出。
从执掌深渊、俯瞰眾生的魔王,变成一个被家族拋弃、发配边疆的废物庶子。
这落差,还真是……有趣。
他尝试调动体內的力量,却只感受到几缕纤细的魔力,在堵塞乾涸的经脉中艰难地流动。
太弱了。
弱小得可悲。
“少爷,您醒了?”
一个苍老而关切的声音从旁边传来。
索罗斯转过头,看到一张布满皱纹的脸。
塞巴斯,一个在侯爵府工作了四十多年,因为年迈而被“恩赐”跟隨这位废柴少爷一同前往封地的老人。
“水。”索罗斯的声音乾涩得像是砂纸在摩擦。
很快,一个水袋被递到他嘴边。
清凉的液体划过喉咙,暂时压下了那股灼烧感。
“塞巴斯,”索罗斯靠在车厢壁上,闭目养神,同时也在整理著那份属於“索罗斯·巴克莱”的的记忆。
“还有多久到?”
塞巴斯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。
这位小少爷,似乎……有哪里不一样了。
以前的他,跟人说话,眼神总是躲躲闪闪。
但老管家没有多想,只当是少爷大病一场后的改变,“回少爷,穿过前面那片枯树林,就到黑石领的界碑了。过了哪儿,我们就能抵达城堡。”
城堡?
索罗斯在脑海中搜索著关於黑石领的信息。
那是帝国版图上一个被遗忘的角落,贫瘠、终年被灰雾笼罩,据说那里连最顽强的黑麦都难以生长,唯一的產出,是一种毫无价值的黑色石头。
一个完美的流放之地。
时间缓缓流逝。
“少爷,我们……到了。”塞巴斯的声音里,带著一丝沉重。
车门被推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