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语气不变:“下车。”
听上去莫名有点执拗。
这人该不会喝醉了吧?
丛沅暗暗叹息,看来今天是出来积德行善了。
她边下车边问:“你是不是喝酒了。”
“重要吗?”
他声音听着很清醒,只是有点倦怠。
丛沅站在寒风旋卷的街边,四下看看:“当然重要,我从来不管醉鬼的事。”
“不需要你管。”
她险些词穷。
“那你干嘛给我打电话?”
“回头。”
她懵了懵,慢半拍转过身。
来不及看清他的脸,他的气息和温度已经合成一股透明的浪,不急不缓朝她涌来。
厉承抱住她,高高的个子因她的存在而俯低,他的脑袋搭在她肩上,安静又倦懒。
像某种经年未变的习惯,他手臂紧了紧,将她整个人圈住。
丛沅久未眨眼,顿在他怀里缓慢呼吸。
她全身的感官已经很尽力,却还是迟钝了些,没能及时反应这个毫无预兆的拥抱。
无处安放的双手滞在半空,假如往里收一收,就能环到他宽阔的后背。
不知他是不是真喝醉了,丛沅一只手轻拍他后背,企图试探他清不清醒。
“丛沅。”
她动作一顿。
“怎么了?”
他声音有点哑,字句沉顿地说:“我好恨你。”
随即像影片卡了一帧,所有声音都静了。
丛沅暴露在寒风中的手略微发紧,无计可施一般攥住了手机。
通话保持着,他现实中说出的话,与听筒里的声音重叠出短暂时差。
一前一后,像含义不同的两句。
都怪风声干扰,明明是“我好恨你”,却让人不小心幻听成——
我好爱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