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夏夏,我后悔了。”
旋即。
黎灼颜一扫在二老面前的沉默寡言,开始滔滔不绝、喋喋不休。
“我就不应该带他回来,我本来没想让事情发展成这样的……”
“爷爷真是老顽固,是他非要坚持,我带人回来只是希望他能开心一点,不是说老人家身心愉快,病情也能快一点好吗?”
“没想到根本就没什么事,我被骗了。”
“啊啊啊好烦啊,根本打断不了还越说越离谱了,你说我该怎么办夏夏~”
她说了一长串,似乎真的在向闻夏求助,而这一回闻夏再也没有为老人家说话。
她提出建议:
“不然你跟程述白分手?”
闻夏的语气轻飘飘的,似落在天边云端之上,开口间带着不经意的、寻常的试探玩笑。
可同时也只有闻夏知晓——
那一下,她心跳快得仿佛整颗心都要生生地从喉咙里跳出来一样。
活蹦乱跳,四处乱窜。
“不好吧……”
已经跳到喉咙口的心脏又一下被拍了回去,它渐渐变得平缓,仿佛是跳不动了。
微微死着。
黎灼颜还在尽兴宣泄着她的负面情绪,她的烦恼:“刚在那边过了面的,人现在跟我爷爷奶奶也聊得挺好,而且一路麻烦对方送过来……”
“现在用好就丢会不会太难看啊?”
难看吗?
闻夏忽然想到在很久很久以前,黎灼颜还没有开始谈男朋友的时候,她的性子算不上好,可能也有一些是被自己惯养出来的。
那时的黎灼颜和闻夏朝夕相处、形影不离,她可不管什么难看不难看的,闻夏在黎灼颜那边永远是第一顺位。
同理,闻夏亦然。
现在闻夏依旧将黎灼颜这位好友放在首位,可一次又一次,为了那些如今连面貌都模糊的“男友们”么,多少次的又是黎灼颜硬生生将好友推到了“难看”的位置上呢?
记不清了。
可早已被刺痛的心还是会痛,哪怕已然千疮百孔,闻夏心想,这可能是病毒性伤害。
而她,还远远没有被“虐”出抗性。
“是啊。”
闻夏起身回头——她原先是坐着看风景的。
她抬手帮黎灼颜抚了抚那根本不曾乱的发丝:“既然不想改变,那就跟对方好好过,一直抱怨做什么呢?我也不是你俩感情的垃圾桶。”
“夏夏我……”
黎灼颜要解释,这一刻却被闻夏身上的气势压过,抚着发丝的手往下,又落到了黎灼颜肩膀上。
往下一摁。
黎灼颜软趴无力跌坐在了闻夏刚刚坐过的小凳上,余热尚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