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去哪儿?”闻夏问,“我自己也是开了车过来的……”
工作都有几年了,人手一辆代步车并不稀奇。
“就停在这儿过一夜呗。”黎灼颜看出了她心下所想,“明早我送你过来,我你还有什么信不过的?”
闻夏一想:“也行。”
说着她绕到副驾驶座那侧,开门坐了上去,一边系安全带,一边接着问刚才的问题:
“所以到底是要去哪儿?”
车辆已然发动,唯恐闻夏会跳车一般,黎灼颜一边目视前方一边随意地说道:
“安溪街那边新开了家酒吧,听说环境氛围都不错,今晚都有空,正好带你过去见识见识。”
闻夏的动作微不可察的一顿,原先愉悦的情绪上突生一道裂痕。
她笑笑,还在打趣地道:“这种时候倒是想到我了么?你怎么不带你那位男朋友去?”
城市里开两公里就是一个红灯,车辆也被交规堵停。
“嘘——”
黎灼颜转过头来,她竖起一根手指贴着唇前,眼睛轻眨,映得肤白唇红,滟潋生姿。
“姐妹愉快的时间,就不要提臭男人扫兴了。”
——如一柄利刃玫瑰扎在人心头。
闻夏笑笑,没有再言。
*
酒吧内。
果然如黎灼颜所言的一般灯红酒绿,绚丽异常,音响仿佛要震聋人耳朵似得开到最大,偶尔扫过来的霓虹光线又好似能灼穿人的眼。
模糊了视觉跟听觉,好让这些人摒除嫌念,更轻易的纠缠在一起……
唯余本能。
黎灼颜正是其中之一。
这会儿她已然混到舞池之中,她在这种地方相当放得开,如今也是群魔乱舞中的一员。
相比之下,闻夏就安静了许多,白天来了个难缠的客户,沟通跟改稿都耗费了她相当多的精力,没自主加班晚上还能跟黎灼颜一道出来玩也是看着两人的情分上,早已相当不易,眼下只点了一杯调制鸡尾酒在吧台前面坐着。
随着岁数的往上涨,工作跟生活的不易让闻夏感觉到身体不如十八二十岁那会好使。
由此也是愈发的佩服黎灼颜。
工作、男友外加她这个好闺蜜,三方面她都能安排得妥妥的,到这时还有能腾出精神头在外边浪。
中间黎灼颜还跑回来两次,她也照顾到了自己这位好友的情绪,两次想拉闻夏一起,被拒绝后也“勉强”、“体贴”地选择了接受。
她嘴里嚷嚷着累,抬不起手,渴了还要闻夏帮忙喂,撒娇得到满足后,浑身又有了力气,拿起闻夏的鸡尾酒就喝去了好大一口。
至今酒杯上还映着她的绯红唇印,而她则像只惹祸猫儿似的无辜的笑。
又踮着脚尖地灵动跃走。
放眼望去,舞池里那一个个背影看起来大差不差,可闻夏依旧能精准得一眼认出“黎灼颜”。
不仅仅是那头标志性的大波浪卷发、过于优越的侧脸……更多是冥冥中的熟稔感。
以及那一丝不为外人所知的难言绮思。
——这是她跟黎灼颜相识的第二十三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