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夫人接话:“真是够气人的吧?”
让人牙痒得很,本来不生气的,她这么一说,就恨不得跑到塞北亲自将人收拾一顿。
“所以你看,”顾夫人一拍手:“她回京时就是这么经常气我的。”
这对母子的相处方式,真是别开生面。
“所以你来当我的女儿甚好,等我被她气得胸口疼的时候,就来找你缓缓,让你去治治她。反正为娘管不住她,你还管不住?”
安然被顾夫人说得脸热,却终于缓和了心情。
“不过,”顾夫人话音一转:“这件事,最好还是不要让旁人知晓了。”
谈话之初顾夫人就把旁人全部支开了,甚至早早就跟在她身边的云兰,顾夫人也不打算让她知道。
“越少人知道,你们就能保密得越久,发生不测之事的可能就越低。”
顾夫人一但敛去那点儿不正经的气质,属于将军府主人的那一面便如水落石出,清晰地展露出来。
“你可明白?”
安然点头:“自是明白的。”
顾夫人很欣慰:“你比如雁耐得住性子,相信你知道应该怎么做,我就不当多嘴多舌的了。”
她话虽严肃,眼神却温和,是真的在为安然和沈如雁考虑。
“告诉你我和沈戎的态度,是因为想让你们知道,至少沈家不会是你们感情的阻力,不必担心。”
安然心中一暖。顾夫人这番话可谓诚恳,而恰好,这份来自父母的支持是安然与沈如雁最需要的。
她也要顾夫人对她们之间的感情有信心:
“顾夫人,可知道安然为何成立绮绣楼?”
顾夫人微微讶异:“我以为你是想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,至少不仅仅是营商。”
安然道:“夫人说得不错,但不仅仅如此。”
“您知道的,我的父亲比较……恪守礼教,早些时候一直希望我通过联姻成为安府的助力。”
“有所耳闻。”
安然笑了笑:“所以,如果我想与如雁相守,就先要有能力做主我的婚事,往大了说,可以决定我今后的一生。”
“我要向父亲证明,作为安府嫡女,哪怕不联姻,我也能为安府带来利益。”
顾夫人听着,既佩服又心疼:“如雁虽叫你姐姐,可你不过大她几天。我只求她能平安,你却……”
安然倒对此习以为常:“我既享受了十几年安府的荣华富贵,当然要付出同样的回馈。天下没有只索取不给予的道理。”
“况且,绮绣楼作为我的势力,日后一定不只是开在京城。”
安然难得起了一点点坏心思,抿嘴一笑:“若父亲当真不接受我和如雁,那我就借着开拓绮绣楼商路的名义离开京城,随如雁去塞北。”
“待他老人家消气了我再回来。”
“何况还有我娘亲呢,娘亲心软,定会帮着我劝父亲的。”
顾夫人被安然逗得绷不住脸色:“你倒是想得周全,安相真真是遇到了对手!”
朝堂上八风不动圆滑得难以下手的宰相,回家来却在女儿这里一再妥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