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的阳光炙热,可胸口处涌起的暖流比阳光还要烫。
可高兴过后,安然又止不住担心。
她向来是谨慎的性子,一直以来,不敢对旁人,哪怕是自己的父母,表露二人之间想要相守一生的情谊。就是担心这有违阴阳、不和伦常的感情受到过多的非议,甚至是阻碍。
安然自己倒无所谓,可这么好的小将军,安然不舍得她跟着自己一起被流言蜚语淹没。
是以安然这么拼命地要建立绮绣楼,构建属于自己的势力,就是为了在这一天到来之前,尽可能丰满自己的羽翼。
没想到,沈如雁已经抢先一步,眼巴巴要把好姐姐划到自己的地盘里去了。
顾夫人何等眼力,看人看事都通透极了,定会发现不对劲的地方。
安然轻叹一口气,手指泄愤似的戳了戳信纸上的狗耳朵,又戳了戳那只墨玉大狗,无奈又纵容:“你呀你呀,真是……”
这么着急,生怕她跑了?
虽是担心,安然却更不忍心不去。
丈夫和一双儿女都为国征战在外,换作安然自己,她也一定不希望母亲的生辰一个人孤零零地过。
何况顾夫人这样好的人,安然如何能拒绝沈如雁的请求?
依照信中提及时间,三日后,安然带着绮绣楼中赶制出来的生辰贺礼到了将军府。
一见是安小姐下了马车,门口家丁扭头就去通报。不多时,顾夫人迫不及待似的,匆匆迎了出来:“小安然——”
“就等你啦!”
安然先行一礼:“今日唐突前来,实因沈小将军写信,托安然代她为您庆贺生辰,夫人莫怪。”
“哎哟,我们之间不必这么拘谨,快进来吧。”顾夫人笑眯眯地拉过安然的手,带她进了府。
“如雁也给我写了信的,我今日一早就盼着你来呢。”
安然眨巴眼,看着她和顾夫人牵住的手,这……有些太亲昵了吧。
她心中升腾起一丝疑惑。这沈小将军到底都在信中说了什么?
安然随着顾夫人慢慢地走。
顾夫人一边走,一边转头仔细地端详安然的侧脸:“瘦了。”
“嗯?”安然疑惑。
顾夫人的手又圈起安然的手腕,心疼地比划半天:“三个月没见,清瘦了这么多,肯定没怎么好生休息。”
安然心中温暖:“哪有,若我不好生休息,母亲第一个不依,而后便要叫我爹催着我休息了。”
顾夫人脸上的酒窝便愉快地闪了闪:“嗯嗯,安相还是有威严的,不敢不听?”
安然便笑。
顾夫人却神色认真:“说真的,身体康健比什么都重要。绮绣楼的营生不急于一时,若坏了身体,不得吃些苦药?”
安然是接近午时来的,此刻正巧赶上一场家宴。
说是"宴",实则也不过摆了几桌,其他桌上都是穿着各异的家仆。
顾夫人坐的这一桌加上安然也不过四五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