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玉是真没绷住,哈哈大笑起来。
平阳侯府跟老林家仇深似海,陈宝良疯了才会给林大官人送自己的把柄。
大官人的手指有节奏的在桌上敲击,一下一下的邦邦响著,缓解他內心中的烦躁。
在听到墨玉的笑声后,也跟著苦笑了起来。
“何止这封,包括咱们今日收到的所有信件,就没几份是真的。不说別人,吴曹寿那种人,会有二十两黄金?”
別开玩笑了,吴曹寿穷的靠卖字画补贴家用,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金子?
老翰林这辈子唯一的错,就是动不动会骂皇帝有眼无珠,没能提拔重用他这个国之干城。
但骂皇帝算有罪吗?读书人谁还不骂上几句。
“用银子搅浑水,十有八九又是穆聂等人的手段。当然,这其中也少不了首辅、次辅之爭。”
林墨玉也被这等奇葩的官场手段逗乐了,忍不住调侃道:“那大哥算徐次辅一党么?”
“我呀,跟谁都不是一党。”
大官人冲林墨玉眨巴了下眼睛,手抚长须。
“大丈夫生居天地间,岂能鬱郁久居人下!相位他孟守元坐得,我林瑾就坐不得?”
既然有人送银子,那林家岂有不收的道理。
一半暗中送去宫中,剩下一半二一添作五,林大官人跟徐次辅一人一半。
所有的书信,皆抄录一封送至龙禁卫北镇抚司,原件留在林家以备不时之需。
前日叩宫问罪一事本就闹得沸沸扬扬,如今京察又起,京城的风波是愈演愈烈了。
次日大朝,奉天殿吵得不可开交。
武勛跟文臣吵,文臣跟文臣吵,刚刚上任的林都御史,甚至莫名其妙的被人推倒在了地上。
大朝吵吵闹闹了一上午硬是没解决一件朝廷大事,等林瑾回到值房,刚琢磨要不要趁著臀部有伤请个假避开一阵,却听门外传来次辅徐鈺洲的声音。
“老夫不请自来,还望慎之勿怪。”
……
“所以,整件事,最终达成了只有我受伤的成就。”
墨玉双手一摊,无奈的趴著与来人倒苦水。
今日真是奇了怪了,太子爷竟然登了林家的门。
小萝莉把林府当成了自己家,招呼著下人端茶倒水,还贴心的给墨玉剥著橘子,一瓣一瓣往嘴里送。
太子萧承业,还真是传闻中说的那样,温良恭俭让,把儒家文化中最重要的五德,都聚齐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