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双目赤红,像饿了很久的野兽,隨意抓过地上一具城防甲军的尸体塞入口中。
还没来得及嚼上几口,也被周围诡异氛围惊扰,疑惑抬头。
沓~沓~沓~
灰雾中,双刀巨鎧步伐沉稳,像一位放牧群鬼的王者,从容不迫的显露出面容。
“好多人啊!”
李大碗呼呼喘气,千斤甲冑压在受伤之躯,每走一步都极为吃力。
早知老猴並无恶意,他何苦给自己增加这种负担。
刚一踏出灰雾,李大碗就被嚇了一跳,全身甲冑撞击咚鐺乱响。
数百道惊疑、敬畏、慎重的各色眸光齐齐落在身上,他何时如此瞩目过?
“李大碗你有病啊?”
燕横秋目瞪口呆,抬手就是数支短箭射出。
眾匪中也有不少人与李大碗相熟,纷纷破口大骂,污言秽语铺天盖地,亲切问候后者族谱上的所有名字。
“妈的毒鷂子,神经病啊!”
李大碗只觉莫名其妙,短箭破空隔空射来,他举臂格挡,被箭矢劲力撞了个踉蹌,跌入灰雾。
却有另一道少年身影,自他身侧踏雾而出。
“真热闹!”
少年墨发高束,身若玉树,衣襟隨意松敞,在夜风吹拂下,隱约可见轮廓分明的锁骨线条和结实胸膛。
鬆散站定,指节分明的手掌搭握腰间短刀,江炼眸若淬火寒星,从容不迫的扫过在场眾人,嘴角掀起一抹不羈匪气。
“……”
喧闹怒骂顷刻归寂。
一眾江匪左右互望,似乎是被记忆中某种刻骨铭心的下场惊醒,大脑飞速运转。
对方步履从容、身姿松懒,再无之前肢体僵硬、行动迟缓之象,显然怪疾已愈。
残废的是水匪江炼。
修为恢復,那就是可敬可爱的江老大。
“参见少主!”
数百江匪同时抱刀行礼。
便是沈晚意也能清晰感觉到,江炼出现对这群江匪的无形影响。
不动声色,就已在女匪头目和江匪蛊人中夺得部分统御权柄。
这就是恶贯涇江匪界的蚂蟥太岁余威?
“五弟身子好了?”
燕横秋眼中涌现忌惮,她上下打量江炼,后者身量拔高,较之未遇雷劫前,还要健硕不少。
似乎不只是怪疾已去,还得了不小造化,身上狰狞疤痕消失,匪气反而更加浓郁起来。
她感觉自己的心境也被影响,无法保持仅有刘大锚同行的淡定从容。
真的很討厌这种被人掌控的感觉!
“江炼,还认得老子么?”
刘大锚表达感情的方式更加直接,他抓起石杵,踏步横衝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