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怎么来了?”
“我见你今晚没有锻炼,过来看看。”司璟华眼眸微转,试探问:“我听银杏姑娘说你和从前很不一样,真的吗?”
闻尘青张口就来:“确实不一样。我以前行事有些荒唐,但人总会长大,某个瞬间经历了些什么或许就会开始成熟,大概是因为这样,银杏才会这样说。”
她见阿衿若有所思的样子,并不惊慌。就连身边朝夕相处的银杏都没有多想,毕竟鬼神之说,实在惊世骇俗。
何况她记忆里根本没有出现过这号人。
她见阿衿松开好看的眉毛,露出一抹忧愁:“你平时的时间都定有规矩,今天和之前不太一样,是我白天里的话让你心烦吗?”
闻尘青直视她烛光朦胧下更显非凡的一张脸。
有一点,但不多。
但别人的心情还是要照顾的,她说:“并没有,只是听到了别的让人心烦的事情。”
阿衿便问她是什么。
闻尘青简单地将白天的事情道来。
阿衿沉默良久,脸上浮现悲悯:“可怜的孩子。”
闻尘青有些奇怪地看着她的反应。
司璟华见了,眸光微动,温言软语问:“阿青为何这样看我?”
闻尘青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,她斟酌道:“你似乎并不愤怒?”
司璟华还以为她看出了自己心中并没有多少怜悯呢,闻言愣了一下:“愤怒?”
闻尘青嗯了一声,越想越有些奇怪。
白天里不管是银杏的愤怒还是陈娘子唏嘘的同情,两张生动鲜活的脸交替在她眼前重现。
可阿衿——阿衿她可怜那孩子,可她既然真心实意的可怜,又为什么在听到不公的宣判时没有任何反应?
司璟华反应过来,愁容道:“我自然愤怒,那衙狱怎么能那样轻易就把人放了呢?可我即使生气,又能做些什么呢?我自己都需要依靠你。”
闻尘青刚升起的微妙感觉立刻被打散,有些懊恼地开口:“抱歉,是我没有站在你的立场上考虑。”
阿衿哀怨地看了她一眼。
闻尘青立刻感到不妙:“天色不早了,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,觉足才能补气血啊。”
她连忙送客,生怕阿衿站在这再说些让她招架不住的话。
把人送走,等到银杏归来后,闻尘青也灭灯休息了。
外间窸窸窣窣地下起了细雨,闻尘青把被子裹的更严一点,闭眼进入睡眠。
半夜。
笃笃笃——
被急促的声音吵醒,闻尘青下床开了门,随着湿润的雨汽扑鼻而来,映入眼帘的还有阿衿惊慌失措的脸。
见她开门,阿衿如乳燕投林地扑到她怀中,声音颤颤。
“阿青,我梦见了那个小孩,她浑身是血,我好害怕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