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想开口问,忽然影院陷入了一片漆黑,电影开始放映了。
瞬间的黑暗让几个小女孩发出惊叹,冷冬香侧首,与虞万林四目相对。
但是她笑了笑,什么也没说。
电影讲了什么内容呢?虞万林好像看了,又好像没看。
电影的开场,是一枝插在玻璃花瓶里的玫瑰花。看见这一幕,虞万林想起簪在冷冬香发间那支无名花来。
冷冬香从纸袋里摸走一片虾片,电影继续。
什么电影,不如冷冬香好看。
虞万林也把手伸进纸袋里,却触到了冷冬香的手。
指尖相触的刹那,一点细小的静电“啪”地炸开。虞万林心头一跳,手放下虾片自己逃了。那细微的酥麻却顺着指尖,一路窜到了耳根。
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,满脑子都是:这电影可真电影啊。
当她平复了心情,身旁的冷冬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席了。她看了看兴致颇高的观众,大概明白——这个时代的电影之所以作为一项娱乐活动,不一定要多么精彩,也可以是图个氛围,图个热闹。相比于坐在这看不知所云的电影,她更想出去透透风。
冷冬香就在场外站着,这里是电影院后面的走廊,天花板上一盏白炽灯很疲惫地亮着。
她脚边有瓜子皮,有空易拉罐,大概这是个不大讲究的角落。等人的人和被等的人,都曾在这站着,然后遗留下点东西。最开始的时候自然是有人打扫,可每天都有一群人在这等着,每天都有一群人被等着,日复一日的等待让这些消磨时间的东西在这里堆成了人来人往的坟。
有些心事,只被那盏白炽灯听见了。
冷冬香倒是没买瓜子也没买啤酒,只是在那站着,见虞万林来有些惊讶:“不看了?我来这儿透透空气。”
“我也来这透透空气。”
“好看么?”
“还行。”
冷冬香笑笑:“那我问你——那个女一号,说了什么来着?”
什么女一号?虞万林对主角的台词一点印象都没有,她坐在那儿光揣摩冷冬香带自己走这一趟的用意了。
虞万林摇摇头:“太多了,不记得了。”
冷冬香眼睛也弯起来:“一句也不记得了?学生妹就这么差的记性?”
“你不是也没看?”
“我早看过了。”冷冬香抿起嘴。
看过了还带我看?
“要是你,你会像主角一样傻等吗?”
虞万林愣住了。
冷冬香还是冷冬香,她的眼睛像深秋的水潭,睫毛飘飘摇摇,怎么像河岸边的芦苇草呀?好像有什么东西悄然破土而出,在虞万林心里,映照在对面的水潭里。
“如果要等的人是你……那我或许,也会一直等下去。”
这一句的声音有些艰涩,可下一句就很迫切了。虞万林上前一步:“姐姐,你会让我等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