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妇人呆了呆,猛然一个激灵,她手忙脚乱地从旁边散乱的篮子里找出一个亚腰葫芦:“这、这个囡囡喝过水的……算不算?”
“算。”夏楝笑的温和,伸手接过:“放心,我们会将囡囡带回来。”
初守走到她身后:“你想怎么做?”
“我想试试看,百将的身手是否如传闻中一般出色。”
初守挑眉:“哦,想怎么试?”
“百将之首,是否真能以一当百。”
初守“嗤”了声。
苏子白问:“少君,你是说上面的匪贼有百人?”
“不止。”
苏子白心里自然有许多话,但却知道不管他说什么,能拿主意且认定主意的,只有初守一人。
初守问夏楝:“对了你刚才问我什么?”
夏楝对上他期待的眼神:“我问,北关第一百将之首的初百将,能否以一当百。”
初守豪气万丈地说道:“纵千万人,吾往矣,怕他们算球。”
他放狠话就罢了,后一句算什么。
不过倒是他的风格。
苏子白哭笑不得:“少君问的第一次,百将怎不这般回答?那样有气势多了。”
初守道:“你当老子不愿?这不是好不容易才把这句想全乎么?”
说话间不忘细看山势,盘算着该怎么上去,他自己的话倒是不用多想,上就完了,可带着夏楝,要不然就背着她?抱着她?
正胡思乱想,夏楝的手却在他的手臂上一握:“事不宜迟,百将准备好了。”
初守疑惑:“还准备个什么?”
“闭上眼。”夏楝的手指间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符,符咒在亚腰葫芦上一闪,当空一缕火焰升腾。
“千里之行,始于足下——此刻,吾应在孙氏保婵面前。”
初守还未妥当,只觉着眼前一花,身体不由自主地腾空而起,腾云驾雾般。
风从脸上鬓边急速刮过,吹的他想睁都睁不开眼,脑中昏然。
竟是在……飞吗?
本来想背着或抱着人家,如今倒好,却是夏楝带着自己“飞”了。
初百将突然想到,自己方才本能反应,探臂一抄,竟似紧紧地搂住了什么。
后知后觉。
他闭着眼,兀自不踏实,掌下寸寸试探:不盈一握,微温,软乎,衣料……
唔,确定无疑。
于是不敢再乱动,手底却越来越热。
忐忑,又嗅到夏楝身上那难以形容的独特香气……一个劲儿钻进心肺。
他心思一乱,身形就跟着摇晃。
耳畔是夏楝微诧的声音:“收敛心神,勿慌,还有三息。”
“我没……”初守想说自己没慌,却又显得欲盖弥彰似的,可话说一半,也没显出如何光明磊落。
他只觉着脸颊上火。辣辣的,宁可认定是风急吹的狠。
他娘的,这三息可真长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