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送的每一样东西,说的每一句话,都像石头投入深井,连回音都没有。
夜色深沉,困凤邸静谧无声。
凌云霜站在院中,看着主房紧闭的窗户和透出的微弱烛光,感觉自己和秦清漓之间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墙。
几日后,女帝再次召见,似是好奇秋猎遇险后的夫妻感情进展。
御花园中,菊花正盛,香气袭人。
秦清漓礼仪周到,问安答话无可挑剔,但对凌云霜的所有眼神交流和试图互动的暗示,都视而不见。
她举止端庄,神色淡然。
女帝端起茶盏,似笑非笑地问道:“凌爱卿近日可是悉心照料夫人了?”
秦清漓垂眸恭敬回答:“劳陛下挂心,妻君政务繁忙,妾身不敢叨扰。”
这简单的一句话,将凌云霜的所有努力轻飘飘地推开,并暗示两人疏远。
凌云霜在一旁,只能僵硬地附和,心中苦涩难言。
回府的马车内,气氛沉闷。
凌云霜几次欲言又止,最终还是开口:“方才在陛下面前……”
话未说完,便被秦清漓打断。
她声音平静无波:“妻君不必解释,妾身明白,皆是做给陛下看的戏码而已。”
她将凌云霜自己曾经说过的话,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她。
凌云霜被噎得哑口无言,只能看着她先一步下车离开的背影。
她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,悔恨交加。
秋猎的惊吓加上连日的郁结,终于压垮了秦清漓的身体。
一日清晨,冬梅惊慌地来报:“将军,夫人,她发烧了!”
凌云霜闻言,立刻抛下手中公务赶回内院。
秦清漓躺在床上,面色潮红,呼吸急促,额头滚烫。
凌云霜急召太医,亲自煎药,却因不谙此道,弄得满手是药汁,药也煎得发苦。
夜深人静,凌云霜坐在床榻旁,想用湿毛巾为秦清漓擦拭额头降温。
她的手刚碰到秦清漓的皮肤,对方即使在昏沉中也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。
秦清漓眉头紧蹙,喃喃道:“别碰我……”
如同冰水浇头,让凌云霜瞬间僵住,心脏像是被狠狠攥紧。
她缓缓收回手,静静坐在一旁,整夜未眠。
次日清晨,秦清漓的烧退了些。
她睁开眼,看到凌云霜布满血丝的眼睛和憔悴的神情,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,但很快又归于沉寂。
“妻君公务繁忙,不必在此浪费时间。有下人伺候即可。”秦清漓开口道。
凌云霜声音沙哑:“我不忙。让我照顾你。”
秦清漓却只是闭上眼,转过头去,用沉默表达了坚决的拒绝。
凌云霜只能退出房间,站在门外。
她内心的悔恨如烈火般灼烧,却找不到出口。
困凤邸的日子平静如昔。
凌云霜的悔意却与日俱增,而秦清漓的心防仍然坚固。
两人之间的距离,似乎越来越远,却又在不知不觉中,被命运的丝线牵引着,向彼此靠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