画室里那旖旎又紧绷的氛围,被徐砚清一句冷淡的“我走了”骤然切断。
霍星辰还沉浸在刚才那近乎告白的心动和徐砚清指尖的温度里,没反应过来,徐砚清已经转身,动作利落地拉开了那扇亮黄色的铁门,身影消失在门外。
“哎?你……”霍星辰下意识追出两步,门外只剩下空荡荡的走廊和徐砚清渐行渐远的高跟鞋声。
她靠在门框上,摸了摸自己依旧发烫的耳垂,心里像打翻了调色盘,五彩斑斓,又乱七八糟。
“什么意思嘛……”她小声嘟囔,有点委屈,又有点甜,“撩完就跑,冰山真是……”
虽然被“丢”下了,但霍星辰的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向上翘。
徐砚清最后的那个问题,那句“危险”,还有那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,都像密码一样,需要她反复解读。
而每一次解读,都让心跳更快一分。
她回到画室,看着画布上那束清冷的“启明”之光,心情忽然变得无比雀跃,拿起画笔,重新投入创作。
另一边,徐砚清坐回车里,却没有立刻发动引擎。
她握着方向盘,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霍星辰发丝柔软的触感和她耳廓滚烫的温度。
她深吸一口气,试图平复胸腔里那颗失了节奏的心脏。
“危险……”她低声重复着这个词,像是在警告自己。
可心底某个角落,却有个声音在说,或许……冒险一次,也未必是坏事。
她甩甩头,将那些纷乱的思绪压下,启动了车子。
回到公寓时,天色已近黄昏。
徐砚清输入密码,推开家门,玄关感应灯亮起,她却意外地发现,门口多了一双擦得锃亮的陌生男士皮鞋,还有一双明显不是她风格的女士皮鞋。
她眉头瞬间蹙起。
就在这时,一个温和的男声从客厅传来:“是砚清回来了吗?”
徐砚清换鞋走进客厅,看到一个穿着浅灰色羊绒衫、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年轻男人从沙发上站起身,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。
他气质儒雅,容貌俊朗,是长辈会很喜欢的那种“别人家的孩子”。
“这位是顾言深,顾医生。”坐在沙发主位的徐母林婉仪放下手中的骨瓷茶杯,笑着介绍,“言深的父亲和你父亲是旧识,他刚从美国约翰·霍普金斯医学院交流回来,在市一院心外科。我今天正好有空,就带他过来认认门,你们年轻人多接触接触。”
林婉仪的语气自然亲昵,看向顾言深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。
徐砚清的心沉了下去。
母亲之前确实提过要介绍一位“青年才俊”给她认识,但她以工作忙为由一再推脱,没想到母亲竟然直接把人带到了家里。
“徐小姐,你好,经常听林阿姨提起你。”顾言深走上前,伸出手,笑容温润,举止得体。
徐砚清面无表情地与他轻轻一握,触之即分:“顾医生,你好。”
她的声音听不出喜怒,但如是相熟之人,便能知道她现在声音的冷硬。
“砚清,怎么这么晚才回来?言深都等了好一会儿了。”林婉仪语气略带责备,但眼神里更多的是试探。
“临时有事。”徐砚清不欲多解释,目光扫过客厅,“霍小姐呢?还没回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