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用以命抵,随便放着就行了,也不要弄丢,只记住了,别打开看,也别同他人说。”苏其昕特意叮嘱道。
如果有选择,他真的愿意将这东西扔了,但御赐的他不敢,只能眼不见心不烦,苏其昕心里暗骂了一句永德帝变态,大变态,骂了几句之后,心情才稍微好了些。
小顺子走路都是飘的,脸上带着喜色,任谁都能看出来,他心情好极了。
要是小顺子不是太监,而是生在现代……等等,苏其昕好像明白永德帝给他的到底是什么了。
可那不可能是他的,那就是别人的,苏其昕手指不断地搅合着,他心中明白,十有八九是净事房里有猫腻,他必须得去净事房一次,看看能不能从中突破。
小袁子那边办个路引还不够,他要是能拿捏到净事房的把柄,他就可以为自己多准备几条后路了。
苏其昕起身,整理了一下衣袍,便径直向净事房走去。
此时,净事房表面上看着正常,但净事房主管师傅心里如杂草一般缠在一团。
他额头上冒着冷汗,坐立不安,生怕下一刻梁公公冷笑着带着人来砍他的脑袋!
他怎么就这么倒霉呢!
刚刚梁公公来的时候,他还寻思着讨好御前首领太监呢,他还特地亲自去找梁公公要的东西。
谁知竟然没有!
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什么时候净事房竟出现这样的纰漏,就算是烂了东西也得在这儿!
“怎么能没有呢?”张德春百思不得其解。难道是丢了,或者是哪个没良心的崽子偷了?本来崽子要偷自己的,结果偷错了,偷到了苏公公的头上?
这不要他老命了嘛?
现在只希望苏公公认不出来自己的东西,可苏公公真认不出来吗?
张德春安慰自己:“莫慌,经过特殊处理、经年累月,变成了那个鬼样子,神仙来了,也认不出来哟!”
这样一想,张德春总算不那么紧张了,他刚刚放松下来,喝了一口茶,茶水还没咽到肚子里,便有太监进来打了个千,然后通报道:“外面苏公公来了,正等着公公呢!”
张德春一口茶彻底吐了出来。
他手脚发软,但还是强撑着走到外面,见到苏其昕的面,恭敬地邀请道:“苏公公,里面请!没想到苏公公竟然能来,我真是——”
净事房的太监们意外,主管的态度不只是恭谨,甚至是卑微了,就算是总管对梁公公,也不是这样卑微的讨好。
苏其昕了然,看来他猜的不错,这样的事儿,想来净事房也不想闹大,真的闹到了御前,以永德帝的性格,这些人讨不了好,反而只是办几张各地的路引,只是小事儿了。
张德春帮他办事儿,也绝对不敢声张出去,只会帮他捂着。
张公公这边可以作为暗线,小袁子那边的路引作为明线……苏其昕想的有些远了,当务之急,还是拿捏张德春要紧。
净身房本就出了差错,只是帮忙小苏公公老家的亲戚办几张路引,张德春就算明知道这里面有猫腻,也不敢拒绝。
之后,苏其昕便心情很好地离开了净身房,按照原定计划去找小袁子他们了。
苏其昕在张德春这里有了进展,也不想在小袁子这里磨蹭了。
他和前些天一样,输了一些银子后,才在耍钱的时候,说出自己的烦恼。
小袁子当即拍着胸脯想要帮忙,苏其昕感动道:“没白认你当兄弟,我有一个远方亲戚……”
苏其昕编造了一个远方亲戚,路引丢了,他需要办个路引的事情:“这事儿本来用不上我,可他胆小,以前被抓过,见到官府就紧张,我倒是想要在他面前显摆显摆。”
小袁子面上露出了为难,苏其昕塞给了他四个金元宝,小袁子立刻眉开眼笑起来。
“我当你是兄弟,这事儿交给我准没错!”这可相当于200两银子,够他在外面赌一段时间了,他们采买处的太监接触三教九流,只是私底下找门路办一张路引而已,并不费多大功夫,就有200两银子入账,他傻了才拒绝呢。
又和小袁子聊了一会儿,苏其昕返回东暖阁,他站在殿外,一时没有进去。
小顺子好奇地问:“苏公公,天色已经晚了,您要不进殿休息?”
苏其昕站着没动,便见小顺子恍然大悟道:“苏公公是想要在外面等待圣驾?天凉了,容奴才去里面拿件披风。”
苏其昕摇头,下了狠心,才大步走进殿内。
他只是害怕,越是临近夜晚,越是害怕,没人懂他那种恐慌感,他甚至不知道,自己能不能平安清白地到天亮。
不是说男人的清白就不重要了,他才不要和永德帝有个什么,他只想要离开皇宫远远的,离开这里所有人都远远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