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绝峰怔住。
包厢内再度陷入沉默。
良久,周清忽然开口:“我去。”
所有目光齐聚于他。
“你疯了?”沈烈阳瞪眼,“你是主谋之一,怎能涉险?”
“正因我是主谋。”周清站起身,衣袍无风自动,一股无形威压缓缓扩散,“而且,我有【心鉴之视】,能预判敌人情绪波动,规避陷阱。更重要的是……”他看向雨燕,目光深邃,“我想看看,那个号称‘不死阎王’的老怪物,到底有没有恐惧。”
雨燕心头一颤。
那一瞬,她仿佛又回到了初见周清之时??那个负剑独行于风雪中的白衣男子,明明身负血仇,却始终平静如水。可正是这份平静,藏着焚尽苍穹的烈焰。
“那就定计。”沈绝峰终于开口,声音沙哑却坚定,“三日后,正是阎家献祭之期。我们分三路行动:沈烈阳与七小爷率众在外围制造混乱,引开守卫;沈云舟带谭志兄妹从侧翼潜入,救出青禾;周清与雨燕深入幽冥渊,狙杀老祖。”
“至于我……”他缓缓抽出腰间长刀,寒光映面,“我会亲自前往天凰宫,逼问老爷子下落。哪怕拼着一死,也要撬开他们的嘴!”
“爹!”沈云舟惊呼。
“不必多言。”沈绝峰摆手,神色决然,“这一战,要么全胜,要么……全都葬在这里。”
众人肃然起身,齐齐抱拳。
“为了小哥,为了沈家,为了所有死去的人??”沈烈阳仰头饮尽杯中烈酒,豪声道,“干!”
“干!”众声齐应,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而落。
酒罢,各自散去准备。
周清却没有立刻离开,而是站在廊下望着满天星斗。夜风拂面,带着初春的寒意。
脚步声轻响,雨燕悄然走近。
“你在担心?”她轻声问。
周清侧首看她,月光洒在她脸上,勾勒出柔和轮廓。“我在想,如果当年我没有逃走,是否一切都会不同。”
“没有如果。”雨燕摇头,“你活着,才有今日复仇的机会。况且……”她顿了顿,耳尖微红,“我gladyoulived。”
周清一怔。
那是句陌生的话,却莫名触动心弦。
他笑了,第一次在这场血腥复仇中,真心实意地笑了。
“我也是。”他说。
两人并肩而立,静静望着夜空。
而在他们看不见的角落,谭志独自跪在院中,双手合十,低声祈祷。他妹妹青禾已被悄悄转移至安全处所,但他仍不敢放松半分。他知道,这一战不仅关乎仇恨,更关乎血脉延续。
与此同时,远在千里之外的幽冥渊底,一座黑石巨殿之中,阎家老祖盘坐于血池之上,周身缠绕着无数冤魂哀嚎。他缓缓睁开眼,浑浊瞳孔中闪过一丝警兆。
“奇怪……”他喃喃,“为何心绪不宁?”
话音未落,一道金光忽在其识海闪现??
【心鉴点+3】
周清猛地回头,只见脑海中浮现一行文字:
【检测到目标‘阎无命’(至尊小圆满),心鉴开启,当前可读取情绪波动:警惕→疑惑→不安】
“原来如此……”周清低语,“你不只是怕死,你还怕我。”
三日后,寅时三刻。
乌云蔽月,天地昏沉。
沈家八部精锐悄然逼近幽冥渊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