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此时??
“轰!”
天地骤然变色!整个山脉剧烈震颤,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灰色雾气从虚空中喷涌而出。
那雾气中仿佛蕴含着无数冤魂的哀嚎,转瞬间就笼罩了方圆百里。
除此之外,一道。。。
周清见阎无心满脸痛苦却不敢反抗,嘴角笑意更深,手中断剑缓缓收回,轻轻一抖,剑身锈迹簌簌而落,露出底下一丝暗红如血的纹路,仿佛干涸已久的脉络重新苏醒。他淡淡道:“七弟,你可知道这把剑为何从不饮血?”
阎无心喘着粗气,额角冷汗涔涔,勉强抬头:“七哥……此话怎讲?它不是刚刚……还在流血吗?”
“那是你的血。”周清轻笑一声,将断剑横于掌心,竟毫不避忌地在自己手腕上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。鲜血涌出,却诡异未滴落地面??那剑身如饥渴般微微震颤,竟将流出的血尽数吸入,锈斑之下浮现出一道古老符文,一闪即逝。
“它饮的,从来不是敌人的血。”周清声音低沉,“而是‘宿主’的血。每一次放血,都是它在吞噬伤、毒、怨、煞,将那些潜藏在肉身与神魂中的残损之气,炼化为它的养料。你以为我在替你排毒?错了,我是在喂它。”
阎无心瞳孔骤缩,猛然想起这些年周清每逢重伤必闭关,出关后战力反增,原以为是修炼有成,如今想来……莫非每次都是用这把剑在“疗伤”?
“你……你早就在拿自己试剑?”阎无心声音发颤。
“不然呢?”周清冷笑,“若我不先让它认主,如何能驾驭它?若我不肯割自己的血,它又怎会听命于我?这剑,名为‘蚀骨’,本是上古一位大能以自身精魄与三千怨灵熔铸而成,专噬主人之痛,换得逆天之力。但代价是??每用一次,便要付出更多血肉灵魂,直至彻底被它同化。”
他抬起眼,目光幽深似渊:“而你,七弟,体内积毒太深,暗伤如网,若不用此法,不出三年,必爆体而亡。刚才那些伤口,不过排出三成毒素。剩下的……还得继续。”
“不!七哥!”阎无心惊叫,“再割下去,我撑不住的!”
“撑不住也得撑。”周清语气陡然转冷,“你以为我想救你?我只是需要一个容器。”
“什么容器?”阎无心心头一寒。
周清缓缓逼近,声音如鬼语:“沈沧海被囚天凰宫,宁死不交铭文级神通的完整传承,不是因为他忠诚,而是因为??那神通根本无法外传,唯有血脉亲嗣才能继承。而沈云舟,是他唯一的孙子,也是唯一能激活完整神通的人。只要抓住他,逼他施展神通,再以特殊手段将其神魂剥离,就能强行复制那份力量。”
他顿了顿,眼中闪过一抹猩红:“但直接抽取神魂,九死无生。唯有借助‘蚀骨’,先将他的灵魂创伤到濒临崩溃却又不断续命,反复折磨,使其本能求生之下,自动释放出最深层的血脉记忆??也就是那套铭文级神通的真正运行轨迹。”
“你是说……要用沈云舟做祭品?”阎无心倒吸一口凉气。
“不止是他。”周清缓缓抬起手,指向阎无心,“还有你。你体内的毒素,正是当年我悄悄种下的‘引魂蛊’所化。这种蛊虫不杀人,只慢慢腐蚀神识,让人在极度痛苦中产生幻觉,最终精神崩塌,成为无意识的傀儡。而‘蚀骨’恰好能激发蛊虫活性,让你在清醒与疯狂之间反复挣扎??正好模拟沈云舟被折磨时的状态。”
阎无心浑身剧震,几乎瘫软在地:“所以……你帮我疗伤,其实是在拿我做实验?!”
“聪明。”周清拍了拍他的肩,笑容温和却不带丝毫温度,“等你在‘蚀骨’下熬过七七四十九刀,体内蛊虫完全觉醒,神魂强度达到临界点,我就带你去第五尾。届时你伪装成受伤逃亡的沈家余孽,引萧家探子注意,让他们把你抓进天凰宫。只要你能在沈沧海面前活下来,并让他看到‘沈家血脉仍在’,他就一定会尝试唤醒你体内的血脉共鸣??那一瞬间,就是我夺取铭文级神通的最佳时机。”
阎无心脸色惨白如纸,嘴唇颤抖:“五哥……不,周清!你到底是谁?你根本不是阎家人!你究竟是谁派来的?!”
“我是谁?”周清仰头轻笑,笑声中透着几分苍凉,“十年前,你阎家灭门之夜,有个少年躲在柴房里,亲眼看着父母被沈家高手活活抽筋剥皮,只因他们无意间发现了沈沧海私藏的一卷残图。那个少年侥幸逃生,却被追杀至重伤垂死,最后被一把锈剑所救……你说,我是谁?”
阎无心怔住。
“我不是阎家人。”周清缓缓摘下脸上面具,露出一张陌生而扭曲的脸庞,左颊有一道蜈蚣般的疤痕,“我是阎家收养的孤儿,真正的名字叫周烬。你大哥阎无极临死前,亲手把我推入火海,说我玷污了阎家血脉。可我没死,我爬出来了,带着这把‘蚀骨’,回来了。”
他眼中燃起熊熊恨意:“你们阎家也好,沈家也罢,天凰宫更是罪魁祸首??当年正是白凤吟奉命剿灭知情者,一把火烧了整个村子。我花了十年布局,让你们一个个自相残杀,只为今日!沈沧海的秘密,必须由我掌控;铭文级神通,只能属于我!而你们所有人,不过是通往巅峰的垫脚石。”
阎无心终于明白,为何周清对“蚀骨”的使用如此娴熟,为何他对沈家秘辛了如指掌,为何他总能在关键时刻引导局势走向……
原来一切,都是局。
“那你现在还要继续割我?”阎无心嘶声问。
“当然。”周清重新举起断剑,“第四十九刀还没完成。而且??”他忽然一笑,“你知道为什么我选你吗?因为你体内有沈家血脉。”
“什么?!”阎无心如遭雷击。
“二十年前,你母亲并非死于难产,而是被阎老祖亲手抹去记忆,改造成‘沈家弃女’的模样,秘密嫁入阎家,目的就是为了埋下一枚棋子,以防沈家突遭变故时,能借血脉延续传承。你,其实是沈沧海失散多年的外孙。”
周清冷冷注视着他:“所以你不仅能引发沈沧海的情感波动,更能天然触发血脉共鸣。这才是你最大的价值。”
阎无心脑中轰鸣,过往种种细节浮现眼前:幼时莫名对沈家功法产生感应、修炼速度远超常人、每逢月圆夜体内总有股热流奔腾不息……
原来,他从来就不姓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