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算养只宠物都应该有感情了吧,她白舟是不是连宠物都不如,不配得到她们的关心。
白舟看着自己血迹斑驳的双脚,轻“呵”了一下,短促的气息在嘲讽她的自作多情。
从担忧姚悯到可怜自己也就一瞬间的事。
白舟坐在枝繁叶茂的庭院里,面无表情地发了会儿呆,正想起来时,后背突然一凉,接着一痛。
“嘶——”
她抽着气看去,一条手臂粗的树枝在对她张牙舞爪着。
这种树枝不管见了多少次,它都诡异、嚣张的,像拥有神智一般,看起来威武霸气极了。
但白舟只觉被它抽出了一团火,不顾后背的辣痛,爬起来就朝它扑去,树枝没长眼,胡乱挥舞着,白舟身上又添了几道新伤,但她此时正憋了一股乱七八糟的情绪,再不发泄出来,她就要疯了。
于是她如蛮牛一般,奋力一扑,就把树枝压在了身下,不管不顾地往它身上挥动着拳头,却是以最柔软的皮肉攻击它最坚硬的枝杆。
“我打死你,不把我的真心当回事。”
“我跟在你屁股后面跑了八年,你怎么就看不到我呢。”
“我们五年的婚姻啊,我一提离婚,你眼皮都不眨一下就同意了。”
“但凡你露出一点点犹豫,我现在还会在这儿跟一条树枝打架吗。”
“知道什么是爱情吗?知道什么是婚姻吗?知道我有多难过吗?”
“姚悯,你没有心——”
一拳又一拳,每一拳都是她对姚悯的不满。
白舟将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发泄出来后,才伸手抽出一直别在腰带上的小刀,往树枝上用力一刺,拔出,再刺。
反反复复,直到树枝不再动弹,白舟放开它,抬手抹掉刚刚从手上溅在脸上的血。
没意思。
和树枝打架没意思,火急火燎来找人没意思,求而不得没意思,爱情也没意思。
什么都没意思。
白舟低头勾了勾唇,转身离去。
绿意盎然中,她像一个刚与野兽搏斗完的猎人,浴血而归。
追着她屁股后面来的于音和赵知见状,心脏骤然收缩了好几下。
“天啊。”
于音三两步走上前,围着白舟手足所措地抬着手,却不敢碰她,急得团团转,“粥,你,你,你哪里痛?”
赵知直接走到她后面,瞬间睁大了双眼,那件白衬衫破了好几道长口,露出里面的血肉,其中一道血口正在不断往外渗血。
这得多痛啊。
连赵知这样看惯了外伤的人见了都觉得心口闷得慌。
白舟扯了扯嘴角,“你们怎么来?”
声音轻轻的,一阵风就能吹散。
于音正想说话,面前的人却忽然软了下来,吓得她赶紧抓着白舟的胳膊架在自己脖子上,“白舟,白舟,你别吓我呀,你快醒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