求着他回家他就勉勉强强被请进来了,难道还以为可以为所欲为不成。
他决定小惩大诫。
骨头上青白红的颜色轮番闪过,最后“啪”一下弹开池琅的一根火苗,往外挪了挪。
“骨头乖,睡觉了哦。”
小生魂嘟嘟囔囔,剩下的火苗把他往怀里一揽,甚至揽得更紧了。
“……”
这就睡着了。
谢沉渊在床边化出身形,面无表情低头看着熟睡的小火苗。
火苗底部是清澈的幽蓝色,睡着了这颜色蔓延到上面,但又扑扑晕着酡红,睡得香甜。
“明天……变人……”他叽里咕噜翻了个身,把骨头压在了底下,“变人……”
谢沉渊狠狠戳了他一下。
。
身形颀长,面容俊朗的男人在歪歪扭扭的木屋漫步。
他眉骨突出眼窝深邃,一双凤眼不怒自威,眼眸低垂中偏带了几分沉静的恹恹,中和了那种锐利。腰背线条挺拔,敛着韧而松的贵气,踱步在过家家一样的木屋里,和高居雪山之巅的大殿没什么区别。
胆大包天的小生魂,惹了他自己倒是睡得香甜。
谢沉渊随手捡起一只甲片小船。
甲片出自同一身铠甲,每一块都被打磨得锃亮,上面穿凿出小孔,用天蛛丝以一种精妙的手法串起来,约莫上百来片,严丝合缝地扣在一起,收紧就成了这只船。
他往枕头上睡着的小生魂扫过一眼。
确实是他能做出来的东西。
谢沉渊不喜这种花里胡哨的玩意,随手转了两下,就要扔回去。甲片船刚要落回到架子上,他突然一顿。
修长的指尖微微摩挲,谢沉渊垂眸,在翻过来的甲片船身侧面,看见两个小字。
字细细长长,歪歪的很秀气,是一笔一划刻上去的。
刻得不深,但谢沉渊看清了。
后头是一个“舟”字,前面那个倒像是个别字,有点像“歸”,不太识字的凡人有些会写成“帰”,小生魂又额外丢了个“巾”部。
“归舟”。
谢沉渊沉沉看了一会。
然后视线落在窗外。
果然是小文盲生魂,字也写错,屋前就种着开花的鬼头蒿,还要问一根破镯子怎么变人。
他微微垂眸,手指轻动,桌上那根破镯子就轻飘飘落回应该在的那口箱子,伴随指尖勾出圆圈的动作被一堆破烂盖在下面。
呵,碍眼。
不过他好像想到要怎么惩罚小东西了。
谢沉渊看向鬼头蒿,脑海里浮现出小生魂连呼丑东西的模样。
这么丑,要是知道他吃下去了,还不一边叫着我怎么会吃这种丑东西,一边吓得涕泪涟涟。
有点意思。
谢沉渊的唇角轻轻翘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