战时基地被战略性割让给残魂,虽然冒险,但他也不敢再拖一个晚上了。要是那群人找到想要的东西出去,他就失去了来之不易的线索,或者更可怕,那群人反抓住他的线索找他,而他一无所知,失去退路被两面夹击。
但他没想到那群少年还跪在他家门口。
而且一个个形容枯槁,活像不是跪了一夜,而是跪了一年。
池琅:?
那个仙尊难道是死在他家了吗?
他努力缩成一颗不怎么亮的小火珠,在土里滚了几下,把自己整得更不起眼,然后趁人不备骨碌碌滚到角落里,等了好久,终于听到了想要的消息。
两个少年肩并肩跪在一起,一个板正一个懒洋洋,眉眼间长得有几分像,是他上次见过的,烤糖糕的那两个。
懒洋洋的少年叽里咕噜:“如果我有罪,就让我去砍两个心餍,或者让心餍砍两个我也行。”
“……”
板正少年目不斜视。
他的同伴不满侧头:“哥,你不觉得这个试炼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吗?”
他哥:“尚可。”
这下轮到懒洋洋少年:“……”
半天,他咕哝一句:“算了,和你说不通。”
别不通啊,继续说啊!
池琅急坏了,因为整一片人里,除了穿蓝色衣服的懒洋洋少年,居然没一个说话的。
终于,小蓝不辜负他的期望。
太阳又往下落了一点,粉紫色晕开,天边染了些暮色,小蓝撞撞他哥肩膀:“哥,今晚还这么烧灵力,烧不起的吧?”
池琅立即想到昨夜他回来时,少年们都围在一起生了火。
烧灵力,是指生灵火的事?
他还没来得及细想,小蓝眼珠一转,贴心地给了解释:“阙忘之墟两百年才开这一次,送我们进来的长老估计谁也没预料到如今情况,暂时还能烧灵力顶着,若是灵力烧完,灵石也烧完,难道要烧修为吗?哥,你是不是早就算到……”
说到一半他突然闭嘴。
池琅不高兴地看他,恨铁不成钢,你倒是说话啊!
但没过一会,他就知道小蓝为什么闭嘴了。墨色锦履踩过黄沙吱吱嘎嘎,一道云白的衣摆靠近过来,又来了一个少年。
来人气息清雅,给人感觉是那种矜持的世家公子。
完了,一看就是来抓人讲小话的。
池琅心念刚这么一转,失望不过半刻,听见——
“扑通”一声,新来的少年挨着小蓝他哥跪下了。
池琅:“……”
他觉得这个世界的人好奇怪哦。
少年跪下,高度让池琅能看清他的脸,面色略带羞赧,很有教养的样子,一看表情,池琅瞬间明白他为什么跪下了——觉得自己站着和别人说话不太好。
果然,他跪好就开口了。
池琅听见他这样叫小蓝他哥:“清让兄。”
小蓝他哥气质温和,但池琅总觉得他骨子里有种克制的冷意,此时轻轻颔首回礼:“文琢兄。”
两人交换过姓名致意,新来叫做文琢的有教养少年开口:“清让兄,白日里出去探查的人回来,果然没有发现晦巢的痕迹,但南边的尸林里有心餍游荡,所寄尸身死去多时无疑,这样的情况……你早就预料到了吗?”
自餍祸起,天外晦气降而结巢,生心餍寄人身,人死则餍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