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沉渊轻轻皱了一下眉。
——太亮了,值夜的仙侍把灵火打翻了吗?
今夜睡得格外不安稳,他好像做了个梦,梦见一道声音在耳边叽叽喳喳,又是“漂亮”又是“喜欢”的。
好像总有人对他说这种话。
以前是当面,他不喜欢,后来渐渐就背着他说了。
……以前?
无物无我的虚无之间,荒谬的悖论感像一只石子坠入水中,自我挣开一圈圈涟漪上浮,识海空间剧烈震荡。
头痛欲裂,谢沉渊的眉头皱得更紧。
只有那轮本该炸开的太阳,它没有碎裂坠落,反而越逼越近。
越发炽热耀眼。
一边逼近,还一边蹦跶:“站起来,站起来!”
谢沉渊:?
……
“不行,站不起来吗?”
池琅累得往下一窝,伸出根火苗凑到眼前,揩了揩火星子。
怎么比控制行尸还累?难道漂亮骨头不一样?
他软绵绵地摊在眼眶里,想着不行抬抬手也成啊,天色太晚,再没进展就得先去看新家了。
算了,再试一次!
池琅重拾干劲,蹦起来刚要发力,突然,一道修长白腻的颜色闯入视野。
骨架的掌骨抬起,不疾不徐裹着万钧之势,悍然朝他拍了过来。
池琅:?
像是被锁定住,根本来不及躲闪,他拼命挪动,试图顺着中空的颅骨跳下去。
浅红炽热的光遮蔽了整只右眼,亮得刺眼,又微微摇曳。
搅得谢沉渊的识海心烦意乱。
陌生的毁灭欲从后脊向上爬,被他的本能压制,右手化作角力的战场。
生魂。
他甚至看不清自己的手成了什么样子,脑海里只有一句话。
生魂,不能杀。
“砰——”
掌骨轰然坠地。
池琅扒在眼眶边往下看,见突然卡在半空的掌骨落回去了。
糖片稀奇地飘过来,呲呲作响。
池琅眨巴眨巴眼睛,缓了一会,倏地燃起来:“糖片,有效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