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若是随便拨弄两下,再在床边和院子之间制造一些痕迹,小生魂明日一早醒来,准会以为自己夜游把花吃了。
谢沉渊垂眸,看了眼空空如也的指尖,再看被厚颜无耻的小生魂抱在怀里的手指。
幼稚,他也是昏了头和他玩这些。
不就是未经允许亲了他一口。
谢沉渊伸手将骨头从火苗怀里拔出来,灵力将枕边的花碎尽数化作飞烟,然后神识投进去骨头,转身朝书桌旁的架子上飘去。
他遥遥看了眼角落的箱子。
“砰——”那只不会说话的手镯复又从箱子的一堆杂物飞出来,穿过窗棂,在丑陋的鬼头蒿脚下,挖了个坑把自己埋起来了。
做完这些,谢沉渊看都没看床榻的方向,神识进入深眠。
。
天光大亮的时候,池琅醒了。
不是突然惊醒也不是迷迷糊糊醒来,他感觉自己像一棵饱饮了水的植物,枝叶舒展,浑身都舒服得不得了。
睡得好好呀。
诶?
池琅突然想起来,自己昨晚是抱着骨头睡的,骨头呢?
火苗收了收,他低头往怀里一看,空的!
池琅慌里慌张跳下床,然后又跳回去,扒拉开糖片,看它睡觉的时候有没有乱吃东西。
床上找了一遍,又钻到床底下,顶着一身灰尘出来,变成一团脏兮兮的浑浊火苗。
他呼地把自己烧干净,顾不上别的,忙又往桌前去找。
然后和安安静静坐在那里看他的骨头对上了眼。
太好了!池琅松了口气,伸出火苗抱住它:
“吓死我了,你还在啊,和你说哦,我昨晚做了个梦——”
听见昨晚二字,骨头面无表情地视线上移,说到一半的池琅却突然卡住了。
“梦、梦……”
池琅直接抱着骨头穿过窗户,落在光秃秃的蒿草前。
那些丑丑的花一朵都没剩下,活像是有谁半夜潜入将其洗劫一空。
谁会洗劫这种丑东西!
池琅如遭雷击。
……
他家肯定是进了脏东西了。
池琅对着结界来回穿了两遍,最终也没判断出来坏没坏。
但他家肯定进了脏东西!
池琅心有余悸地抱紧他的骨头,拉着糖片,在家里转来转去。
一夜之间,骨头被人恶意拿走放在架上,桌上的那只银镯则不见了,还好那个东西没碰糖片,至于蒿草那些花的去处,池琅选择不要细想。
家本来是安全的地方,但他现在感觉如临大敌,整个心揪成一团,好像随时会有团黑乎乎的脏东西从角落里冒出来。
那些少年谈话时说,脏东西叫做心餍,是一种天外之物,会寄身于人的神魂,被负面情绪吸引。
他现在的情绪,就很负面!
池琅觉得这些可能是脏东西的阴谋,故意弄一些微小的细节来吓唬他,而且书上说,犯罪者会在犯罪后返回现场,他感觉那个东西没走,就在某个地方看他。
池琅低头,和骨头的视线对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