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此女应是汴京岑家长女,无冕魁首岑无衣。”
“岑家与钟家有儿女婚约,周永泽便是在钟氏赏花宴上遇见的岑家主母。”
“他见色起意,构陷担任主考官的岑父科举舞弊。”
“如今钟厚位列丞相,岑无衣还被流放至此,应是钟家又出尔反尔,取消了婚约。”
姬珩低声给齐潋说清原由,随后两人并立一旁看齐煜照料岑无衣。
在齐煜心里,这是她第一回亲手救下别人,当初的阿娘不算,没有她阿娘也会脱险。
因此,除了把脉开方,桩桩件件齐煜都亲历亲为。
齐潋心中吃味,掩面对姬珩耳语,“阿煜都不曾这样照料过我。”
姬珩也掩唇揶揄,“齐将军也不曾给阿煜发挥的机会啊。”
“母亲!她醒了!”
齐潋还未开口,就被齐煜打断,“老母亲”再次认命,上前鞍前马后。
岑无衣一醒来就发现镣铐消失不见,身上也不再是烂臭的囚服,恐慌还未发作就被眼前一脸无害的女孩消解了。
她还记得是女孩出手救下了自己。
齐潋看她挣扎起身,连忙制止,“别动,你背上也有伤,伤好了再谢吧。”
齐煜也赶紧扶她躺好,“母亲为你把过脉了,你有身孕不能乱动。”
岑无衣不知哪儿来的力气,手抓着齐煜不放,眼睛也盯着齐潋。
两颊苍白,双唇干裂,一开口就有血迹渗出,“恩人懂医术,可否赠我一副落胎药。”
“不行,孩子来到世上是最无辜的,你怎么能不要自己的孩子?”
齐潋二人谁也没料到,先开口的人是齐煜,她还拒绝了。
姬珩面色黑沉,上前拉起齐煜,厉色道:“谁教你的?道歉。”
齐煜梗着脖子沉默不语,她当初尚在襁褓之中就被抛弃在城门口,后面被老乞丐捡走才活了下来。
“罚跪两个时辰,不认错便继续跪,跪到知错为止。”
齐煜原地跪下,姬珩看她一脸不忿,也大为光火。
“出去跪。”
岑无衣已二十又一,她只当齐煜童言无忌,仍期待地望向齐潋。
齐潋等姬珩发落完才回应岑无衣,“自然可以,你月份不大,越早处理对身体伤害越小。”
“但伤害再小也有伤害,最好先养伤,痊愈之后去问军医取药就行,她会给你的。”
“你不用担心,官差已经被处理了,我们此行要南下汴京,养好伤你去留随意。”
求药一事出乎意料得顺利,岑无衣思索片刻,决定自荐。
“恩人是否招募谋士?”
齐潋看向姬珩,岑无衣了然,忍痛起身,跪伏在床。
“岑无衣,愿投主上帐下,以供驱策。”
姬珩扶起岑无衣,“今日小女多有冒犯,岑姑娘不必多礼。”
“凡有志之士,孤虚位以待,岑姑娘安心养伤便是。”
岑无衣对自己的学问有信心,她放松下来,转眼又惦记上齐煜受罚一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