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,一定是发生了什么。某种她不知道的事,迫使林清阮不得不再次戴上冰冷的面具,甚至戴得比以往更紧、更厚。
这几日,林清阮都如陌生人一般,刻意地、不留余地地避着沈知秋。
沈知秋眼中那簇曾为她灼灼燃烧的火苗,在她的冷遇下,终究是渐渐黯淡了下去。
那原本带着期待与渴望,总是追随着她的目光,不再执拗地寻求一个答案,而是沉默地收了回去。
林清阮注意到沈知秋不再看她了。
那个总是追随着她的目光,消失了。
训练时,沈知秋专注地应对对方的招式;休息时,她低头整理装备;就连擦肩而过,她的视线也平静地落在前方空气里。
她不再试图靠近,不再欲言又止。
她变得很安静,像一潭不起波澜的水。
林清阮紧绷的肩线终于松懈下来。
好了,她想,终于结束了。
沈知秋放弃了。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。
可这口气还没舒完,另一种感觉便细细密密地泛上来。心口某个地方空了一块,带着隐隐的钝痛。
她看着沈知秋独自走向训练场另一端的背影,那么平静,那么疏远。
这个让她既感到安全又莫名失落的结果,是她亲手推动的。
林清阮转开脸,不再去看那个背影。
她不知道的是,在她移开视线的下一秒,沈知秋整理护具的手微微一顿,指节因用力而有些发白。
沈知秋垂着眼。
她在等。
等一个机会,只是这种等待不再让任何人看出来。
机会来得比预想中更快。
这一夜沈知秋睡得很浅,小腹隐隐传来的坠痛和腰际的酸软让她在半梦半醒间辗转反侧。
天光微亮时,她彻底清醒,不适感也随着意识的清晰变得愈发尖锐。
她心里咯噔一下,立刻掀开被子下床,脚步有些急地走向卫生间。
果然,身体的预感没有错。
她沉默地简单处理了一下,换上训练服,还是朝着格斗训练馆走去。
空旷的训练馆里,只有拳脚相接的闷响在回荡。沈知秋推开门,视线立刻锁定了场地中央那个熟悉的身影。
林清阮正在和刘锐对练。
深色作训服被汗水浸成更深的颜色,贴着她的背脊。每个动作都干净利落,格挡时手臂的弧度恰到好处,出拳时能听见布料摩擦的细响。
头发束在脑后,随着她的移动,发尾在灯下忽明忽暗。
沈知秋站在阴影里,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。
刘锐的攻势很猛,每一拳都带着力量。但林清阮始终很稳,侧身避开直拳,格挡时小臂的线条清晰可见。
她不正面硬碰,借着对方的力道转身,脚步轻移,一记低扫准确击中护具。
刘锐一套组合拳袭来,她迅速后撤,上身微仰,拳头擦着鼻尖而过。刚稳住身形,她就回敬一记直拳,直取中路
她看着林清阮后撤步时绷紧的腰线,看着汗水沿着她脖颈滑进衣领的痕迹。那一刻,她忽然很想伸手触碰林清阮汗湿的背脊,想感受那片肌肤下奔涌的力量。
这个念头让她喉咙发紧。
她想起那日清晨的吻,想起林清阮在她怀里颤抖的样子。而现在,这个人又变回了那个坚不可摧的林教官。
沈知秋轻轻握紧手指。
阳光从高窗斜斜地照进来,把林清阮的身影勾勒得格外清晰。沈知秋看着她利落的动作,忽然觉得这个近在咫尺的人,其实离得很远。
她就这样安静地看着,直到眼睛有些发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