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子在暮色中驶回那座原来的房子,下车,进门。客厅里,彭语澜和林晏辞都在,显然在等她。
“爸爸。”她开口,“请您帮我找一个人。
林晏辞怔了一下,放下报纸:“找谁?”
“她叫沈知秋。”
七年后的夏天,最后一场英语考试结束的铃声在雨中响起。
林清阮随着人流走出考场,细密的雨丝立刻沾湿了她的校服。她抬起头,心情与这天气如出一辙,沉闷得透不过气。
“为什么每年高考都会下雨呢?”她在心里默念,像是在问天,又像是在问自己。
彭语澜和林晏辞撑着伞快步走来。母亲伸手想替女儿擦去脸上的雨水,却在半空中停住了动作。
“小阮。。。”彭语澜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。
林清阮扯了扯嘴角,努力想做出一个轻松的表情,结果却只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。“我没事的,别担心。”她顿了顿,声音低了下去,“爸,还是……没有消息吗?”
林晏辞沉默地摇了摇头,眼角的皱纹似乎更深了。“小阮,七年了,所有能查的信息库都没有登记。如果她真的还……”
“我饿了。”林清阮轻声打断了他,仿佛没有听见后面那句话。
她转身走进雨幕,没有撑伞。
走出几步,她停下,没有回头,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穿透潮湿的空气:
“我会自己找的。”
彭语澜想追上去,却被丈夫轻轻拉住。
他们站在原地,望着女儿渐行渐远的背影。雨还在下,不疾不徐,仿佛这七年的时光都凝结在这绵长的雨声里。
有些寻找没有结果,有些心事无法言说,就像这场年复一年的雨,来得无声,去得无痕,只留下一地潮湿的印记。
蝉鸣隔着窗纱传来,时断时续,像是谁在拨弄一根生了锈的琴弦。
阳光穿过槐树叶隙,在泥地上洒下细碎的光斑。
林清阮躺在床上,那个女孩说过的话,至今还在她脑海里回响。
“她一直在等你。”
“你会找到她的,对吗?”
如今她确实找到了。即便沈知秋已经忘记了她,林清阮也从未后悔过这段漫长的寻找。
可现在,她第一次动摇了
如果当初没有执意寻找,或许沈知秋现在会过得更好。那十五年里,在家人庇护下安然无恙的生活,就是最好的证明。可她们重逢才两个多月,她就把沈知秋拽进了这个危险的漩涡。
“沈知秋,对不起。”
这一周林清阮都没有回训练营,不是因为伤势,而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双总是能轻易看透她的眼睛。
她试图像从前那样冷着脸将人推开,可一想到沈知秋可能会露出的神情,这个念头就让她胸口发闷。
最终她还是来了,在没想好的时候,因为这一星期对沈知秋的思念胜过她纠结的情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