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后的福利院,寂静而安宁。微风拂过,树叶发出细碎的沙沙声,夹杂着远处孩子们嬉戏的欢闹。
一个女孩独自蹲在院子的角落,摆弄着几根枯树枝,与那群聚在一起玩耍的孩子形成一道无声的界限。
这时,一辆车停在院外。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从车上走下,身后跟着一个只到他腰间的女孩。
两人走向角落里的沈知秋。男人蹲下身,与她视线齐平,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,语气温和地问道:“小朋友,可以带我们去找院长吗?”
沈知秋抬起眼,目光掠过他,落在他身后的女孩身上——那女孩穿着一身干净的连衣裙,安静地站在男人投下的阴影里。
沈知秋没有回答,只是站起身,默不作声地朝屋内走去。那两人也没多言,安静地跟在她身后。
带到一扇门前,她任务完成似的转身就走,回到那个角落,重新蹲下,继续摆弄那些零落的树枝。
没过多久,一双白色运动鞋停在她眼前,她没有抬头,也知道是谁。
过了一会,鞋子的主人也没有出声,只是从她正前方移到左侧,接着,轻轻挨着她坐了下来。
沈知秋身体一僵,下意识就要起身离开。
“可以陪我一会儿吗?”
声音很轻,像羽毛拂过。
沈知秋起身的动作一顿,她转过头,第一次真正看清了女孩的脸——白皙,安静,一双眼睛像深潭的水,望不到底。
没有多余的表情,也没有多余的动作,静静地看着自己。她能感到其实对方并没有恶意,只是女孩眼中流露出自己看不懂的情绪。
她最终没有离开,只是默默往旁边挪了一点,隔出些许距离。
整个下午,两人就那样并肩坐着,谁也不说话。
风吹过树梢,光影缓缓偏移,沈知秋偶尔用余光瞥见女孩,她就那样静静地坐着,看着远方,仿佛坐在这里是天经地义的事。
真奇怪。
沈知秋继续摆弄着手里那几根可怜的树枝。
直到男人从屋里出来,唤走了女孩。
车子渐行渐远,最终消失在视野尽头。
沈知秋还在原地,心里泛起一种陌生的感受。
明明那个人没有多说一句话,只是安静地坐在她身边,她却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心。
接下来的几天,她们仿佛默契的已经不需要借口,训练结束的时候,沈知秋在场边等待林清阮忙完所有事之后同她一起回去。
她们有时还会结束后在操场散步,有时候还会坐在场边看星空。
可这种温情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。
乔安冉望着有些出神的沈知秋,纠结了一下,决定还是问出萦绕在她心头已久的问题。
“知秋,”乔安冉用毛巾擦着汗,凑近了些,声音里带着些许犹豫,“你和林教官之间……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?”
沈知秋正仰头喝水,闻言动作微微一顿,放下水壶:“为什么这么问?”
“也说不上具体什么事,”乔安冉皱了皱眉,目光瞟向远处正在指导其他队员的林清阮,“就是感觉林教官最近……好像有点刻意避开你?你没发现吗?”
沈知秋沉默着,没有立刻回答。她的视线也落向了那个挺拔而疏离的背影。
何止是最近,她在心里默默回应。
这一周多以来,林清阮的行为轨迹清晰地指向一个事实:
那人在用一种看似合规合理的方式,将她推远。不是她自作多情,而是那些变化实在太过明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