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家伙,表面冷静,指不定怎么在心里骂她“喇忽”呢。
不能坐以待毙。
她开始艰难地挪动身体,借助角落里“正好”出现的、一根裸露的、生锈的钢筋,摩擦手腕上的塑料扎带。汗水浸湿了她的鬓角,混合着灰尘,黏腻不堪。
“你老子的,这玩意儿比那旮沓的冻梨还硬……”她一边磨,一边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嘟囔,用家乡话给自己打气。
这似乎成了她对抗恐惧和疼痛的特有方式。
不知过了多久,只听“啪”一声轻响,扎带断了。
她心中一喜,迅速解开脚上的束缚,活动了一下酸麻的四肢。
冻库大门被从外面锁死,看守似乎也不在门口,唯一的通风口高不可攀。
她像一头熊瞎子,在黑暗中摸索。
突然,脚像踢到了一个硬物——是一个遗弃的、半旧的工具箱。里面只有几把生锈的螺丝刀和一把看起来同样年迈的钢锯。
希望之火再次燃起——
她拿起钢锯,走到通风口下方,估算着距离。
不行,太高了,够不着。环顾了四周,只能先把那些沉重的编织袋拖过来,一层层垒起一个简陋的高台。
锯条摩擦着金属窗框,发出刺耳的“吱嘎”声,在寂静的冻库里格外清晰。
每一声都像是在挑战她紧绷的神经。
她必须快,必须在被人发现之前逃离这里。
汗水顺着下颌线滴落,手臂因为持续发力而酸痛颤抖。她想起张锦坐在分析室里,眼镜滑到鼻尖,指尖在键盘上飞舞的样子。
那么安静,却蕴含着巨大的力量。
“张老师……”她在心里默念,“等着我,我肯定囫囵个儿回去,还得听你埋汰我呢……”
警局会议室,已经变成了一个临时战情中心。
姜琏琏的电脑屏幕上,数据流如瀑布般滚动。
她突然“咦”了一声。
“锦姐,你看这个。”她指着一条来自本地一个美食论坛的帖子,
“有用户抱怨,最近一个月,‘富渔面馆’的招牌鱼丸粉味道不稳定,有时鲜,有时有股奇怪的化学味,而且最近做外送的小哥换人了,以前那个熟悉的‘跛脚李’不见了。”
项扬立刻凑过来:“‘跛脚李’我印象很深,上次摸排时他反应有点过度。
换人……是巧合吗?”
“不是巧合。”张锦目光锐利,“琏琏,查附近区域的夜间物流记录,特别是小型货车、面包车,在面馆附近异常停留的。”
“已经在跑了……”姜琏琏手指翻飞,“找到了!一辆登记在‘万芳酒店’名下,但平时用于运输布草的面包车,多次在凌晨出现在面馆后街,停留时间远超正常装卸货!”
线索开始像散落的珍珠,被一条无形的线串起。
就在这时,张锦那部处于加密模式下的私人手机,屏幕突然微弱地闪了一下。
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、极其简短的乱码信息跳了出来。
在普通人看来,这就像是系统错误或垃圾广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