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“干净”了,连个醉醺醺的酒蒙子都没有,这不科学。
“目标出现。”张锦的声音再次响起,带着一丝紧绷。
一个穿着花衬衫、戴着金链子的男人晃悠着走进面馆,熟稔地和老板娘打了个招呼,径直走向最里面的卡座。这是他们根据昨晚线索获得的上线——“鱼头”,疑似是参加“蓝冰”分销链上的一个小环节。
“收到。”廖繁春放下碗,抹了把嘴,正准备起身靠近观察。
“等等,”张锦阻止了她,“情况有变。刚才技术科尝试追踪一个可疑信号,信号源就在面馆附近,但很快就消失了。我怀疑……他们可能有反侦察意识,或者,有内部的信息传递……”
廖繁春心里“咯噔”一下。内部?她甩甩头,把这个念头暂时压下。“那咋整?就这么干瞅着?”
“我去。”张锦的声音很平静。
“啥?你去?”廖繁春差点跳起来,“‘张老师’,你这细胳膊细腿的,去那儿干啥?跟他们讨论微积分啊?”
“我去吃碗面,很正常。”张锦已经切断了通讯。
没过几分钟,廖繁春就看到张锦从不远处的街角走来。
她今天穿着简单的米色衬衫和直筒裤,戴着那副标志性的黑框眼镜,手里还拿了份文件,看起来像个刚下课的大学生或者年轻白领。
她步履从容地走进面馆,找了个离“那人”不远的位子坐下,淡定地点了碗云吞面。
廖繁春的心提到了嗓子眼。她知道张锦聪明,但这种需要直面潜在危险的事情,让她这个外勤人员本能地感到不安。
她眼神紧盯着面馆里的动静,手心里开始冒汗。
张锦慢条斯理地吃着面,偶尔翻看一下文件夹,仿佛在等人。
她的目光看似无意地扫过“鱼头”那桌,似乎注意到他和老板娘之间一个极其短暂的眼神交流。
随后,老板娘顺手随意地将空调料瓶放回了柜台的特定位置。
就在这时,意外发生了。“那人”似乎接到了什么讯息,猛地站起身,神色慌张地就要往后厨方向走。
“他要跑!”廖繁春在耳麦里低吼。
几乎是同时,张锦也站了起来。她看似是起身去加茶水,“不小心”撞了一下经过的“鱼头”,手里的文件夹“啪”地掉在地上,纸张散落一地。
“对不起,不好意思。”张锦连声道歉,蹲下去捡文件,恰好挡住了“鱼头”的去路。
“鱼头”急躁地想绕开,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,“磨磨唧唧做乜,闪开啦,死女仔。”
店内是陷入了一片短暂的混乱中。
廖繁春快步如“护崽”般冲了过来。她没直接动手,而是大声对着后厨方向喊道:“老板娘!你这卫生间咋走啊?我这肚子咋有点不得劲儿呢!”
她这一嗓子,带着浓重的东北口音,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。
老板娘一愣,“鱼头”也下意识地停顿了一下。
就是这一秒的间隙,张锦已经迅速捡起了文件,同时也将地上一个极小的、从“鱼头”裤袋里滑落的透明塑料袋,用文件遮挡着,不动声色地捏在了手里。那里面,是少许蓝色的晶体。
“鱼头”见势不妙,猛地推开张锦,想强行冲出去。廖繁春眼疾手快,在要去扶张锦被推得踉跄的间隙,脚下发出精准地一绊——
“边个成我!”“鱼头”摔了个结结实实的狗吃屎。
廖繁春赶紧上前,一副热心市民的样子:“哎呀大哥,你咋这么不小心呢?摔坏没啊?我扶你起来!”她手上用力,看似搀扶,实则已经将“那人”的胳膊死死扣住。
老板娘脸色骤变,想过来帮忙,却被廖繁春一个“你别管,我能行”的眼神瞪了回去。
最终,“鱼头”被闻讯赶来的其他同事带走。
但在押送他上警车时,他趁着看守的赖明天一个不注意,猛地用头撞向车门,然后嘶吼着:“死条子!你哋等住!老子会弄死你哋嘅。”
行动,表面上成功了,抓捕了一个小喽啰。
但“鱼头”在警车边的公然叫嚣,以及之前信号的突然消失,都像阴云一样笼罩在每个人心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