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说南玉楼虽是个渣男,但你不能说他好色,他皮囊好,跟人谈情说爱的目的性特别强。
南玉楼跟姜翠绝不会随便就断了。
所谓人往高处走,这位南长老吊着施妙雪,无非是想将之最后一缕利益压榨干净。
沈知微早将这些厉害关系都摸清楚了,故早让殷无咎在第一封信里将这些厉害干系陈说清楚。
但结果却不如预想。
沈知微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问题。
若不把其中问题捋清楚,赶着再写第二封匿名告密信用处也不大。
沈知微一琢磨,还真琢磨出门道来。
她灵光一闪,对殷无咎说道:“师兄,上封信是你写的,你全文默写给我瞧一瞧。”
殷无咎略有些不好意思,然后说了声好。
他苍白面颊浮起几分潮红。
殷无咎将之前那封告密信快速默了一遍,送至于沈知微跟前,厉瑶也将脑袋凑过来瞧。
“近闻施长老与南氏子往来甚密,情意绸缪。然南某实非良人,暗与上界姜氏女翠私通,意图借其家世门第重返九天。此子趋利忘义,性若豺狼,狡黠贪婪尤甚。表面与施女周旋,实则以情为锁,榨汝资材,噬其精魄,犹饕餮之食脍,不啖尽不止。”
沈知微一看就心里咯噔了,立马意识到问题之所在。
沈知微:“师兄平素读什么书?”
殷无咎答:“近日正在温习《五尘正心录》,并批注《九域山川考》新发现的几条水道谬误之处。”
殷师兄品味高雅,甚至连时兴的话本都不会看。
沈知微笑了一下:“那就是问题之所在,师兄,这告密信要写的其实是个故事。这说故事什么最重要?是情绪!”
所谓知人善任,沈知微之前让殷无咎写告密信就是不够知人善任。
而今沈知微目光从殷无咎身上移开,落在了探头探脑的厉瑶身上。
沈知微问厉瑶:“阿瑶,你最近读什么书?”
厉瑶一愕,也赶紧答道:“最近读到《女帝成仙》第四卷,除开这本,其余仿佛并没有什么别的好看的本子,大抵也不过是些俗套故事,越发套路。”
她这个人特别有抱负,平日里也很有进取心,看文特别有品味。
她只看大女主。
沈知微都不稀得戳穿她。
沈知微:“是吗?你难道没看红萼社的本子?小婵可不是这么说的。”
红萼社的本子四境皆流传,尺度大,内容骚,最要紧是风格偏女性向,更符合女修口味。此等读物虽上不得台面,私底下却流传得欢实。
因流传太广,近来惹得容家那位剑仙不快,说此物流毒失了限制,怕是荼毒了四境小修,于是将红萼社给禁了。
沈知微叹息:“虽然容剑仙行事太雷厉风行,但红萼社的本子也确实太过于刺激。譬如夹心、两根、阴阳同体等等出格设定。”
说至急切处,沈知微闭眼微死:“小婵,她才刚满十一岁——”
厉瑶忍不住咚的一下跪下来,搂着沈知微大腿哭嚎:“掌门冤枉!我怎会如此丧心病狂!”
“她只是发现我私藏的本子,我要是真给她看了,她能在你面前告发我?”
沈知微估摸也是如此,但还是要谈一谈。
而今她把厉瑶扶起来:“红萼社被禁主因也是管理不善,咱们成年大修看看本也无妨,你知晓分寸就好。”
“这看得多,也就有了积累。”
她图穷见匕:“我看还是由你写这封告密信,咱们说得是情绪,注意调动一下情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