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努力冷静地扭脸回来,准备控诉他。
谁知对上陆绥微微低下的头,他挺翘的鼻尖羽毛似地蹭过她柔软的侧脸,气息也是灼热的、粗重的。
低醇的嗓音沉沉:“还要脱了衣裳给公主确认么?”
!!!
话音落下,他微微起身,又似不经意地蹭了蹭她烧红的脸颊。
昭宁心尖猛地一颤,一股前所未有的奇异酥麻瞬间攀爬全身,下意识道:“不要!”
说着本能地往旁侧挪动身子,试图避开陆绥带来的异样感。
偏偏这一挪,正好坐到他宽厚粗糙的大手上。
起伏不定的坚。硬触感硌得她整个人更不好了!
原来陆绥遒劲坚实的双臂就撑在她左右,她不知不觉间早已被他逼到角落里,呼吸之间全是他那无孔不入的雄性气息。
拂得人面红耳赤,心乱如麻。
昭宁从没有这样过,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,索性熟练地摆起公主的派头,气鼓鼓道:“好了,你坐回去吧!”
说罢凶狠瞪向陆绥,却发现他唇角上扬,凤眸弯出一道明媚的弧度,似春风融化了冰霜严寒,露出原本的俊美潇洒,这是一个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十九岁郎君本该有的爽朗肆意。
尽管他挑眉看过来时,眉宇间透出一丝极有兴味的稀奇、探究,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,但昭宁并没有觉得轻薄、讨厌。
她呆怔地看着这样耀眼而蓬勃的陆绥,看他漆黑的眸底如夜幕亮起星子,一时竟忘了去凶他,喃声道:“你这样笑,好看。”
陆绥不禁一怔,似乎没意识到,原来他笑了吗?
他只是惊奇,从前避他如蛇蝎猛兽多看他一眼都嫌烦的昭宁公主,居然也会因为他而脸红害羞。
为一个男人害羞,意味着什么?
陆绥不敢深想,稀罕地反复望着昭宁红透的脸颊,樱粉色的耳垂,声音都轻了:“有多好看?”
比温辞玉好看吗?
昭宁抿抿唇,轻哼一声:“你先告诉我,这疹子,还有热症,怎么来的?”
这一刻,尽管陆绥无比清楚,她收了温辞玉的密信,晌午刚见了温辞玉,不知又密谈了什么。她种种反常,或许只是为了把他推进一个天大的阴谋。
然而就像他没办法拒绝她满眼期待地送来那碗八宝羹,此刻他也无法抽离她因为自己害羞而带来的激荡情绪。
一个玉净花明姿容绝美的小娘子,平时是端方典雅,高贵冷傲的,难得这时候娇羞红了脸,说话声软声软气,哪个男人忍心冷脸对她?
陆绥轻拥着昭宁,避免她磕碰到车壁,他放纵自己沉溺到这一刻的美好和悸动,什么都不去考量,语气温和:“莲子。”
昭宁惊讶地“啊?”了声,没想到药食同源的莲子也有此等威力,“你既吃不得,为何不直言?”
陆绥顿了顿,“毕竟是公主亲手剥的。”
昭宁的心就软了,彻底没羞恼了,尤其想到他一开始轻描淡写说是气候干燥引起,是不是也因为那是她亲手剥的?不忍她失望落空?不愿她得知后难为情?
但其实她只是剥了三四颗而已!
昨晚那是心虚,说场面话呢!
可这话说出来不是打自个儿的脸么?
昭宁公主不会说,她还是以前那副骄矜的模样,凶巴巴威胁:“下次不准这样了,否则再也不和你用膳。”
陆绥轻笑一声,骨子里的桀骜冷硬无声化作绕指柔,没脾气地妥协道:“遵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