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节哪来的凤凰花?
昭宁小心捡起来,蔫巴巴的花瓣垂在手心,不难看出盛放时的绚丽与夺目。
杜嬷嬷在旁解释道:“这是驸马爷带来的。”
他?他一个五大三粗常年打打杀杀的悍将,也会有摘花送人的细腻心思?
昭宁不敢置信,眼眸闪过几分讶异后,慢慢黯下来,心里酸酸软软,越发不是个滋味,无奈地叹一声,转身便往回走。
杜嬷嬷等人不明所以,赶忙提灯跟上去,生怕公主摔倒。
夜已深了,万籁俱寂。
当紧闭的府门再次大开,那道孑然独立于空旷长街的深绯身影,几乎炽芒一般直直刺进昭宁心里。
她望着不知在那站了多久的男人,呆住了,喘息不匀地轻唤一声:“陆绥?”
却见他一言不发,转身就走。
昭宁下意识追了几步,不妨太着急了,下台阶时一脚踩空。
“哎呀!”
陆绥迈开的阔步不禁猛地一顿。
他脸庞紧绷着,理智冰冷地警告:不必当那赖在人家门口赶不走的狗,自取其辱,招来她极尽嘲讽的取笑!
攥拳极力克制住的身体却与理智背道而驰。
只见那才在大泽湖说完“绝没有下次”的陆世子转身回来,大步来到昭宁身边,一把将她弯下的腰肢扶起来,交给慌里慌张的杜嬷嬷等人。
他漆黑的眸子也不去看她,确认她被仆妇们左拥右环,出不了岔子后,就立刻转身离去。
谁知长腿还没迈开,衣袖被什么轻轻一扯。
接着攥得硬邦邦的拳头覆来一抹温软。
似云似水,千缠万绕。
却蕴含莫大的力量,能顷刻击中他冰封的心。
陆绥愣在原地僵了僵,眸里震惊、诧异、古怪等情绪几经变幻,还没有个定论,漆眸已不自觉抬了起来。
只见清冷月下,一张漂亮得不可方物的雪白脸颊微微仰着朝他看来,她拉着他的手,轻柔的话语透着低头的忸怩,像一片羽毛在他冷硬的心头拂来弄去,以至他反应慢了半拍才听清她的话。
她说:“你弄坏了我的茶盏,那可是有市无价的秘色瓷,得赔。”
陆绥俊脸一黑。
他就知道这个骗子一改反常必有阴谋!
但他确实,把她的茶盏给捏碎了,他闭了闭眼,无可奈何地问:“怎么赔?”
赔一样的?还是置换金银?或是名贵珠宝?
却不料,对方缓缓平复了急促的喘息,温声软语说了句:“这得你跟我回府,详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