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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于林亦沉的修罗场（第2页）

“但它也有另一层意思，幼稚和胡闹。”

“至于是那种意思，或许你也不知道吧？”

“本来我是不知道的，但是今天见到你，我就知道了答案，幼稚胡闹的孩童罢了。”

“哼，我好歹也是一个马上毕业的硕士，称不上幼稚，更谈不上胡闹，倒是有人千里迢迢来挖苦一个小朋友，怕才是真的幼稚。现实里无能为力，只能人后诋毁攻击，很厉害吗？”

丁宁愣住了一瞬，她看着我的目光开始发寒，但是她依旧是丝毫地面不改色，其实我心里是害怕的，但我也绝不允许别人在我的尊严之上践踏。我和丁宁完完全全地僵持在哪里，谁也不愿意松口或者认输，我可以放弃一个人，但是绝不会是别人胁迫下。

“听说你有阿兹伯格是吗？”丁宁突然笑了，随之斜靠在椅子上，再没了之前的紧绷。

听到这这句话后，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，丁宁是怎么知道的？

“陆湘告诉你的吗？”我还是失去了最后的理智。

丁宁扑哧地一下子笑了，半天才说道：“你们就这点信任啊，这点信任度还敢这么硬气？”

过了半晌后丁宁才慢慢说道：“陆湘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卑鄙，是你自己在学校太出名了，小朋友。”

丁宁的话让我彻底僵住，是啊，我甚至不信任陆湘，连丁宁都嘲笑我们之间这点可怜的信任，这或许就是少年相爱的底气吧，而我永远也不会有，我的爱像是自卑的老鼠，带着天生的胆怯和疑虑。

“还记不记得你在学校的外号？他们喊你：笨蛋天才？”

“你给我闭嘴！你到底要做什么？你到底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？”我甚至站了起来，不惜提高音量，甚至不在乎周围人奇异的眼光。

“你那么大声做什么？你在害怕什么？害怕自己始终不是正常人是吗？”丁宁的脸上又一次恢复了笑容，那是胜利者的微笑。

“我有什么可怕的？”我还在嘴硬。

“是啊，你怕什么呢？不过是自闭天才罢了，你真懂什么是爱吗？你真的会爱人吗？真的会有人接受一个自闭症的爱吗？”

“我不是自闭症！我也不是你说的傻子，你给我适可而止一点，否则我不介意叫安保把你抓起来，这里是香港，歧视属于违法行为。”

“呵，我在和你说感情，你在和我说法律，看到了吗，这就是你和正常人的区别，有情和无情的区别，连我都看得出。”

我被她的话钉在了原地，甚至无法用逻辑反驳她的话语，这一切超乎了我的认知。

说完这些话，丁宁就消失在了我的视野里，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，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和我说这些，但是被陆湘的前任指着鼻子数落的感觉我无法形容，这让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溃败与无力，我只是觉得我似乎没有力气再坚持下去了，也没有脸面。

我对莫言卿是这般的无情，谁又能保证我明天不会这样对待别人，或者有一天这样对待陆湘？我究竟是怎么了，我和别人到底有那里不一样？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？

我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答案，我的止痛药一直装在包的最底层。我手指发抖着掏出来，熟练地应对一场习以为常的头痛，仿佛不是被羞辱，而是感冒了。我不是不痛，只是习惯了在人前装得像个没事人。

我坐在厕所隔间开始冷静地分析，可所有推理都在脑海里打转。每一种可能都指向她，但我不敢承认。我想证明她无辜，却越想越乱。或许我该早就明白——没有人会替我解释这些。

至于丁宁找上我的原因或许很明显，要我知难而退罢了，但是我却注意到了另外一件事，那就是：陆湘还是会永远选择丁宁，而不是我。

这个结论顿时深深地扎根在了我的脑海里，挥之不去。

我在厕所隔间里坐了很久。一开始是怒火，后来只剩呼吸。我本来以为我还能再怼她一句的，哪怕一句“与你无关”都行。但我没说出口，因为她说的每一句话……我都在心里问过自己。我不是第一次被这样问：“你真的是正常人吗？”

连我自己都没有答案，能回答我的也就只有一纸诊断书，冰冷的文字似乎早就给我判处了死刑，没有辩驳或者翻身的余地，或许我就不该奢求什么。

我走出洗手间的时候，我已经清空了我手机里关于陆湘的一切。机场的灯光开始变得刺眼闪烁，我不得不是不是闭上眼来调节，窗外是低垂的夜幕，像极了我和陆湘的未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