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迦澜没从宋韵然口中问出什么,一无所获地回到王府,在暖阁中盯着牡丹插瓶发呆。
陈妈妈见没伺候的,就去主管院子找陈箐。
陈箐问沈迦澜去宋府做了什么。
陈妈妈比当事人还要苦恼:“咱们都不知道郡主何时看上慕小姐的,她刚刚气势汹汹跑去宋府,就为了质问宋韵然,她怀疑外头的传言是宋韵然说出去的,郡主还说她自己无妨,只担心狱中的慕小姐会被刁难。”
陈箐听后,皱着眉好半天。
“这么看,郡主真对慕小姐上了心。”
陈妈妈抱怨道:“何止啊,若慕家没罪,她恐怕早与人结亲了。”
沈迦澜哪怕对宋韵然这帮酒肉朋友也都是疏离的,此番对慕蘅太不同。
好在慕家犯了罪,王府总不至于多个主子出来,不然陈妈妈就要黯然了。
陈箐叫她来只问了这些,很快又忙镇国公主生辰礼的事去了。
***
接下来几日,府中气氛低迷,因沈穆去爬金丞山不回,沈迦澜一人在家中养着牡丹插瓶,也无客人来。
流萤照旧往诏狱送吃穿,另外帮安王和郡主做来两套参加镇国公主生辰宴的衣裳。
捻指间时光过去,玉都初雪全部消融。
镇国公主生辰这日,公主府金碧交辉,鼓乐喧天,热闹非凡。
沈迦澜和沈穆带着礼物和帖子过去时,客人们到了大半,请的歌舞班子还在前院开腔,排场极大。
沈穆被乔临曦拉走,去了前宴和几位官员说话,侍女将沈迦澜领至花园。开宴前,贵女们都在这边歇息。
沈迦澜远远看到宋韵然,穿过廊道寻去。
宋韵然等人正在射箭,一帮人围在一处,走近后,沈迦澜才发现这群人起了口角。
她停下步子,坐在小亭里看。
那边还在争执。
说是争执,其实是好几个人责怪中间一位穿浅碧水纹缂丝衣裙的女子。
沈迦澜细听。
“公主生辰,大家都欢乐,射箭只是一时兴起,不为争高低,姜少君会不会太认真了?”
这是宋韵然在说话。
而宋韵然身侧,站了一个身穿沉香色遍地锦罗裙的女子,头饰华丽,长发垂顺,一双黑亮的眼睛里全是恼怒,死死盯着那位浅碧衣裙的女子。
那女子正是被称为姜少君的姜骊珠,现无官职,是玉都府尹梁筝的家君。
沈迦澜与她一同上过玉闻书院,算是同窗,不过自前年开始,两人来往不多了。
姜骊珠与梁府尹结亲,沈迦澜则是与宋韵然等人到处玩乐,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。
姜骊珠是靖王之女,诗书上颇有天赋,策论写的更是让当今圣上赞不绝口,只是靖王病逝后,她消沉很久,后来与梁筝结亲,碍于圣上对朋党的猜忌,算是自断仕途。
她毕竟是圣上的孙女,虽说靖王不受宠,但到底是皇家血脉,若与高官结亲,再入仕途,圣上恐怕要派人盯死她。
沈迦澜听了一会儿,捋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。
这群人来的早,闲着无聊就开始比射箭,正是宋韵然身边那个女子硬拉着姜骊珠一起,姜骊珠赢了太多,她反而不愿意,认为姜骊珠故意坑害她。
众人知晓姜骊珠在皇家早就没了名姓,梁府尹也疏远她,少君的名头都快没了,所以不惧她,纷纷与她对立。
姜骊珠神色淡漠,不接宋韵然的话,只对着那名身穿沉香色遍地锦罗裙的女子说:“我的彩头,拿来。”
她伸出手。
那女子不给,倒是讥讽起来,“我随手要来的东西,你费尽全力拿回去,有何意思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