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妈妈又问:“可要带什么礼?”
沈迦澜看她一眼,说:“妈妈随意装几样就好。”
陈妈妈很快去办了。
这种常日走访,用不着大件的礼,她去府库称了两袋茶,取了四匹料子。
陈箐过来入账时,看她在此,便问:“这是送到哪里?”
陈妈妈说:“给宋府的。”
陈箐写了单子存好,走时说道:“娘,我晚些有话说,你回来了就去主管房中寻我。”
陈妈妈答应。
沈迦澜挽好发髻,换了绛红披风,带陈妈妈和流萤一同上了马车。
车内,她不发一言,神情瞧着不好。
流萤也不说话。
陈妈妈坐立难安,好几次要开口问,但是忍住。
沈穆在家时,她还是别和郡主说太多,免得叫人拿住把柄。
到了宋府,门房速速通知了宋韵然。
宋韵然在后屋急得团团转,担心沈迦澜又来借钱。
宋帆还在抄那篇《忠德文》,被她走来走去扰的心烦,劝道:“你有何可担忧?郡主又不是什么打秋风的人,应该另有事情,你别怠慢。”
宋韵然好不容易镇定下来,安抚自己好几遍,昨晚已经给了一百两,她就不信沈迦澜忍心再借。
她去了客堂,下人早摆上茶点。
沈迦澜略喝一点茶,见她来,神色微沉,两人对坐下来,不等宋韵然开口,她直接问:“昨日在奇珍楼的事,你有对外人说吗?”
宋韵然提到嗓子眼的心慢慢放下,认真回忆一遍:“不曾说。出何事了?”
沈迦澜沉声:“今日我去大将军王那里,连乔将军都知道这事了,不知是谁传出去的。”
宋韵然着急自证清白:“我昨日回来,连母亲都不提起这事的,宋二到现在还在院里睡着,定也不曾说。不过昨日我们叫来的人里有个张小姐,她认出陶塑是慕小姐了,会不会是她传出去的?”
沈迦澜看起来颓靡,“大约是了。”
宋韵然试探着问:“那昨夜诏狱之事……”
沈迦澜道:“乔将军也知道,恐怕外头知道的人不少了。”
宋韵然是真没往外说,但府中毕竟人多眼杂,她不敢保证消息不是从宋府传出去的。
“这可如何是好?安王没有责怪吧?”
沈迦澜说:“母亲让我自己处理好。”
她很是难办的模样:“我自己倒是无妨,名声对我而言本就无所谓,只是慕小姐……她在狱中已经足够艰难,我这里闹出此事,还不知她会怎么想,狱中会不会有人刁难她。”
宋韵然见她忧心,安抚道:“既已打点过,狱首那边自会照应的,郡主不必烦忧。可慕小姐毕竟是……郡主这样痴心,待之后可要如何放下?”
沈迦澜怔着不作声。
宋韵然惊呆了,她没想到沈迦澜已经情深至此。
陈妈妈在一旁听的更是惊心动魄。
在她不知道的时候,郡主竟然恋上一个罪臣之女?
这可如何了得……
事发之后,首先担心的还是慕蘅的处境,这绝不是一朝一夕之情。
陈妈妈心都快跳出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