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这几年,镇国公主与皇帝对峙,玉都便没有太平过一日。
能让母亲提前回来,想必此事不简单。
墨铃道:“前些日子那桩受贿案的慕侍中是家主旧友,慕大人托人送信,恳请家主从中周旋。”
沈迦澜一听,就知道不好。
受贿一罪本就判的重,何况慕侍中还涉及官职买卖,‘空名告’造假。
砍头是一定的。
除去皇帝亲近的王侯之外,昱朝的空名告只有丞相和六部尚书才有。
一个侍中贪财,给财主假的空名告,以为不会被揭发,熟料那财主有门道,直接告到玉都。
此事一点冤情没有,沈穆能如何周旋?
再者说,那慕大人早早投入镇国公主阵营,王府若是出手,岂不是变相入了局?
沈迦澜沉声:“不妥。”
墨铃道:“家主也这么想,与慕侍中通了书信之后,便只许了慕家小姐慕蘅一条生路。那慕蘅一直被弃养在琉县,日子艰苦,与慕侍中毫无母女之情,她上个月才回京,倒是一点福都没享到,就被关到大牢去了。”
沈迦澜听后,反应不大,把墨铃送回去了。
流萤拿着一袋百味斋的林檎干进来,“郡主,主院那边熄灯了。”
沈迦澜接过来尝了点,“这味道还行,今年除夕拿这个摆盘吧。”
流萤点了点头,将此事记下来。
沈迦澜心里琢磨许久,才问:“你有没有见过慕侍中家的小姐?”
流萤想了想,摇摇头:“听过一些闲言,不曾见过。”
这几年郡主寻欢作乐,去的地方都是贵女们避之不及之处,慕蘅虽放养在琉县,但来了玉都之后便是贵家之女,不可能如她一般肆意妄为。
沈迦澜盘算了一盏茶的时候,“你去找一张慕蘅的画像来,我先瞧瞧这人怎样。”
流萤自来不多过问,依照去办了。
沈迦澜独坐窗边,回忆今日沈穆的反应。
看起来,母亲似乎非常不愿与她深谈。
每每她要提一句镇国公主,沈穆都要岔开话题。
看来得另找时机了。
和母亲之间半生不熟的关系,也得先找主意解决。
外头天黑下来,该到往常沐浴的时候,但沈迦澜没动,她在等。
过了不一会儿,钗女冬香在外面通报:“郡主,陈妈妈牵着小莲花回来了,正在前院哭闹。”
府中众人都知陈妈妈是郡主乳母,很受抬举,关于她之事,一般不敢怠慢,前院的下人连忙将此事告知郡主身边的冬香,又请来流萤帮忙牵着鸵鸟回到后院。
沈迦澜去了小厅,吩咐冬香:“让陈妈妈过来回我的话。”
不多时,外面一阵哭哭啼啼,陈妈妈进来时满脸委屈,一条腿伤的甚是严重,走路歪歪扭扭,伏倒在沈迦澜膝前。
发髻散乱的不成样,面上全是泪。
若是从前,沈迦澜真会被她这幅面目骗到。
“郡主,听说家主申时回来的,你们见面如何?可有争吵?”
她像是故作坚强,即便自己受了伤,也要坚持为郡主分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