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话的时候,粉腮一鼓一鼓的,和碗里的寿桃一样的粉润。
只是,她多了一对酒窝。
魏璋拿筷子摁了下寿桃,弹润的桃儿也凹下去一个小酒窝。
他喉头滚了滚,夹起桃儿欲咬。
“是死面,没发酵不好克化。”薛兰漪终于抬头看他,“只能看,不能吃的。”
魏璋打量着筷子一端连桃叶纹理都很细致的面雕。
良久,放回了碗中。
是啊,太美的东西往往都是假象,只容远观,一旦触碰就失真了。
他长睫轻颤了下,眼中情绪冷去。
从衣袖中取出一方巴掌大的锦盒推到薛兰漪面前。
“回礼。”淡淡二字。
薛兰漪颇为意外,怔了怔,打开了锦盒。
红色绒布上放着一对垂珠耳环,金色耳铛镂空雕花,下面坠着珍珠,散发着粉白的光。
“南珠?”薛兰漪一眼认出来了。
她想起那年花开时节,她和少年吵了一架,争得面红耳赤。
魏小将军气得团团转直跺脚。
当夜,无处撒气的小将军驾马冲出了盛京,整整十五日杳无音信。
半个月后他却再次出现在同一棵桃花树下,若无其事,将一对雕花南珠耳环递给她了。
“气消了?”薛兰漪背着手,歪头问他。
“谁气了?我只是路过南海,在海边玩了几日。”少年瓮声瓮气的,手上还残留着数道被刻刀划伤的痕迹。
薛兰漪忍俊不禁,一边接过耳环戴上,一边道:“那封情信和珍珠耳铛是李公子托我转交给尹家小姐的,不是给我的。”
“我、我又没说什么。”
少年绷着脸,却急忙取过另一只耳环,笑容雨过天晴了,“我帮你戴,你教我。”
“还有,能不能看在这副耳环的面子上,原谅我一次?就一次!”
……
少年说过不会让她生气难过的。
可最近魏璋总惹她生气,总惹她伤心。
一辈子很长啊,总有磕磕绊绊。
她是不是该看在耳环的面子上,再大度一次呢?
薛兰漪尝试着去触摸了下锦盒里的南珠,莹润的触感和梦里一模一样。
她将耳坠塞进魏璋掌心,瓮声瓮气道:“你帮我戴。”
戴得好了,她才要考虑要不要原谅他一次。
魏璋掀眸,恰见她瘪着嘴,泠泠水眸颇为委屈。
今日她过于恃宠而骄了。
魏璋蹙起眉,指尖拨弄着耳铛的镂空处。
“要我戴也行,不过我戴了就不能取了,可能做到?”
薛兰漪本也没有旁的耳饰了,缄默着点了点头。
魏璋眉头这才舒展,分开双膝,拍了拍大腿。
薛兰漪蹲到了他双膝之间,侧趴在他腿上,露出右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