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痒不痒?”薛兰漪吹了吹他手背上发烫的疹,如兰气息拂过。
断断续续,绵绵柔柔,带着湿意。
很痒。
魏璋指尖微颤,要抽手。
可她与他掌心相贴,比他小了许多的手握住他的大掌,似乎格外有力。
他抽不动,僵直的,任她摆弄。
薛兰漪沿着他的手掌、手臂到脖颈,擦拭往外冒的小红疹。
幸而薄荷水用得及时,疹子消得快。
可她挪步到魏璋身后时,却感受到他的气息比平时要烫。
难道发热了?
薛兰漪指尖挽着绢帕帮他擦拭额头退热,一边道:“世子总将自己的喜恶藏在心底,去顺应旁人的喜好,旁人不会多在意世子,只会更忽视世子的感受,最后受伤的只有世子。”
柔声吹进魏璋耳朵里。
他猛地抬眼,薛兰漪就在他头顶上方。
隔着氤氲雾气,薛兰漪能清楚地看到他眼中的隐怒。
那是一种随时能将人撕碎的强势力量。
薛兰漪害怕。
可又想他为什么会怒呢?
答案显而易见。
她鼓足勇气道:“妾只是想说,这世上并非无人在意世子,还有妾啊,妾在意世子的康健,在意世子的喜怒哀乐,世子何不试试把心打开……”
“你觉得,你很懂我?”魏璋打断了她,声音冷得不容靠近。
山峦之巅的人是不需要别人懂他,更忌讳别人懂他太多的。
“不懂。”薛兰漪摇了摇头。
魏璋神色轻滞,却听她又道:“但我想懂。”
山峦之巅,也未必一定要做孤家寡人。
她想陪他。
她俯视着他,眸色温柔而坚定。
水雾蒸腾,时薄时浓,湿了她的长睫,涤净了她的双目。
她的眼好似琉璃澄澈,如此近的距离,呼吸交缠着,魏璋也看不到任何杂质。
她的眼里只有他,唯有他。
风吹不走,雾笼不住。
魏璋搭在浴桶边沿的手微扣。
她鬓发上一滴水珠恰落在他眉心,湿热感渗进了血液中。
有什么东西在血脉里涌动,胸口在起伏,呼吸变灼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