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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019（第2页）

怎么会这样？杨子鹤双眼通红地死死盯着手里的连着发丝的头皮，他甚至感觉不到疼痛。

直到护士敲响房门，杨子鹤才回过神来。

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——当了十多年家庭主妇的老婆要离婚，他的房车都是婚后买的，她要分走他一大笔钱，还有孩子，虽然是两个他不喜欢的女儿，但如果让她带走孩子，他就是彻头彻尾的失败者！

他一定要把孩子从她手里抢走，他决不能让他好过。

还有君鸣……他现在都记得君鸣在赵晖身后露出的笑容，那样讥讽。

杀了他。

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，杨子鹤自己都被吓了一跳。

可随即这个念头不仅没有消失，反而像是扎下了根。

君鸣的脖子那么细，不需要用多少力气，只需要用一点力，一点就够了，那纤细的脖子就会折断，像一支铅笔那样，他就再也无法露出那样的笑容。

黑色的巨蛇在无人能看到的另一个世界从杨子鹤的耳侧探出头，缓缓吐出舌信。

·

当君鸣抱着花束走进病房的时候，看到的就是一个完全被黑雾笼罩的杨子鹤。

他跟在几个同学身后，把全班同学凑钱买的花束和礼物放到一边的柜子上，余光撇过杨子鹤。

杨子鹤看起来糟糕极了，不过两三天的时间，他的脸颊凹陷，眉宇间有散不去的死气，明明伤已经快好了，但他比刚受伤的时候还要萎靡，脸上也看不见一丝血色。

当黑雾在君鸣自己身上的时候，他什么也看不见。

可在杨子鹤身上，君鸣觉得美极了，那条黑色巨蛇已经膨胀到了要占据整间病房。

和那条蛇相比，杨子鹤显得那么小。

“杨老师。”学生代表们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，只能勉强客气道，“您好点了吗？”

“同学们都在等您回去。”

杨子鹤没说话，他只是死死地看着站在最后面，被人挡住的君鸣。

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恨君鸣，比赵晖更甚，明明动手的人是赵晖，可他的脑海中只有君鸣的笑脸，那笑脸在他记忆里不断扭曲，别的五官都消失了，只剩下那个笑。

他听不见学生们在说什么。

但在学生们絮叨结束之后，他听见自己虚弱地说：“你们都出去吧，君鸣留下。”

学生们有些犹豫，其中一个说：“老师……君鸣他……”

他们都还记得杨子鹤为什么会被赵晖揍。

杨子鹤却虚弱而温柔地说：“我都这样了，还能批评他吗？我只是想和君鸣好好聊两句，那天是我说的不对。”

学生们互相看看，最后一起转头看向君鸣。

君鸣笑着说：“没事，你们出去吧。”

“我也想和杨老师好好聊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