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视了没一会儿,但见那男人收回了目光,走了。
背影消失前,柔兮隐约听见他吩咐了宫女明日早朝前送她回去。
而后,柔兮便再也挺不住,即便满心满脑的情绪,但身子骨实在不济,终还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。
翌日天还未亮便有人来唤她,为她穿了衣服,扶她上了小轿,把她送回了北宫静颐居。
下轿之前,宫女朝她轻声道:“苏姑娘,陛下有谕,明日您无需去荣安夫人房中当值。”
柔兮神志尚昏沉,只含糊地应了一声。回到自己的房中,她插了门,爬上了床榻,很快又睡了过去。
再醒之时,已经到正午。
有宫女给她送来饭菜,不同于前三日。
饭菜极好,四菜一汤,有荤有素,除了饭菜外,还有一个小巧的瓷瓶。
瞧见瓷瓶上的名字,柔兮本稀里糊涂,还未完全清醒,也被弄得一下子清醒了,与此同时,小脸红了个透。
那是干什么的,涂在哪的,柔兮一清二楚,也是这时,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疼。
他形魄昂藏,什么都大。初承雨露,她自难消受。但他似乎深谙风月,诸般手段实在了得,皆在熨帖处,倒也未令她多受磋磨。
柔兮坐在桌前良久良久,美目中还是噙着汪泪,但眼下不想哭了,心肝乱颤地想着,她以后该怎么办?
是不是新婚之夜的时候要灌醉顾时章,提前弄些别的什么代替丹华混过去。
柔兮倒是不想骗人,但她怎么办嘛?
她总不能真的等着给顾时章发现,被顾时章退婚,或是休了。
那她可真的极有可能被她爹一怒之下,抬给康亲王。
若是真的要去伺候那康亲王,柔兮宁可死。
所以现在到底要怎么办?
柔兮不知,眼下也吃不下去饭。
她细细地算了算,为今自己已经入宫五日。
抄写佛经只需半月,也就是,再有十日,她十人就可离宫了。
这事要是就此结束,她认了便是,对付男人总归会有法子。那日在寺庙,她不是就让那顾时章上钩了么。所以,或许,或许也没那么严重,她或许倒时也能骗过顾时章。
至于萧彻,他快活过了,新鲜过了,总该放过她了。
正聚精会神地想着,外边突然传来陌生女子的声音。
“荣安夫人睡下了?”
声音不大,甚至有些轻,但柔兮开着小窗,房间离着月洞门不远,听得一清二楚。
她心口一颤,打了个激灵,马上悄悄地起了身来,轻步跑去了窗口,藏起来偷听。
究其原因,以前她只是做梦,现在她是真的做贼了,所以也真的心虚,虽说萧彻是夜里把她接走的,天还没亮就给她送回来了,但也保不齐给谁看见。
要是真的给人看见了,她想着怎么骗过顾时章还有什么用?万一被谁传出去,不是一样前功尽弃。
越想,她越慌,也便越在意,仔细着动静。
这时,但听静颐居的宫女回了那女子的话:“是的,姑娘,荣安夫人这会子又睡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