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太妃笑,手又落在了沈叙和的脑袋上,
“有什么可担心的?这宫里不是还有皇后娘娘吗?你刚不是还说,皇后娘娘开始管理后宫之事儿了?”
“惠仪是个心善的。”
“既然决定了就快些去吧。幸运些,我还能瞧见你们建功封王的场面。”
沈叙清回到朝安宫,便将自己关进了书房。
默默地坐了近半盏茶的工夫,他忽然狂躁,双臂一拂,将桌上的茶盏和卷宗全部挥落在地。
尖锐的声响不断,守卫和总管都听见了,但没人敢进去。
这些时日,殿下的脾气总是阴晴不定。
罚下人的手法,也趋于残酷。
发泄过后,沈叙清的双手撑着桌面,头颅低垂,有些颓丧的模样。
近期种种,让他知道这一世和上一世不同了。
他想为帝,并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儿。
上一世,也有人拿玉衡花挑事儿。
那一回,她们成功了。
皇后面对指控仍是不冷不热模样,不认罪也不解释。帝王的情绪找不到宣泄口,大怒之下,扯了个理由将宣明宗发配极北之地。
宣明宗在前往北地的途中遭人狙杀,是不是帝王手笔无人知晓,但帝后关系从此再无调和的可能。
泰启二十七年,皇后因多年来种种抑郁成疾,死在了锦绣宫。
她死后,三皇子沈叙清拿着伪造的皇后亲笔书信给帝王,让帝王误认为皇后早已放下心结爱上了他。那日不言语,不过是因帝王误解心伤愤怒。
帝王因此愧疚心伤,那年冬日终是病倒在帝宫。后面更是被催眠控制,将皇位传给三皇子沈叙清。
三皇子本就是帝后嫡子,又素来以温柔知礼的模样示人,他为帝,人人欣喜。
只有天子近臣刘坤城知道,江山的灾难开始了。
陛下迟迟不愿意立太子,并不是因为他贪恋高位,而是因为他看出自家老三的偏激狭隘,难担江山。
“怎么不同了?”
“还是那些人,怎么全变了?”
“母后,您怎么突然变了?”
沈叙清像呓语一般,断断续续。
透着茫然,也让这间书房沦为阴诡之地。
从始至终,他都不曾觉得自己有半分不对。
那日御花园中他已瞧见了那片玉衡花苗,却也什么都没做,甚至隐隐期待上一世的结果。
若母死他才能上位,又是既定的结局,那她……就当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