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,一轮红日初升,染透天际,已有灼人热意。
皇城外的河道渐而干涸,不少鱼骨沉入沙土,充斥死亡的气息。
大批运水车陆续进入皇城,水滴溅落,引来不少人的围堵,官卫们拔刀维持秩序。
整个钺国水源都只存在零散绿洲,因而城池也是依水而建,无论是牧民还是贵族,现在都面临困境。
朝堂之上,各族部落关系更是剑拔弩张,河道断流,水源骤减,生死存亡之际,如果不能合作共度难关就只有先下手为强。
“现在要解皇城缺水之患就只能先调巴冶和富逋两族的水源救急。”
“荒谬,难道我们巴冶族民就不用水了吗?”
“就是,我们富逋世代守着那一小处水源,牧牛放羊,衣食起居,你怎么不献出自己族群的水源救皇城百姓?”
三两句,在朝堂引起更大的争论,多方嘈杂不休。
钺国皇帝面露颓靡,看着各族土司,心知都不好惹,虚弱的出声:“尔瓒有什么办法?”
闻声,尔瓒眼露势在必得,站出队道:“父皇,儿臣以为皇族应当先做出表率才能服众,愿以尔察一族连同吉荻一族共同承担。”
此话一出,吉荻族土司眼露狠意,谁都知道大皇子跟皇后不对付,甚至有过摩擦。
吉荻氏又是皇后的母族,分明就是大皇子的一出计谋。
然而,这场商议大钺国灭顶之灾的朝事,不仅有大钺国皇室和族群土司,也有来自列国定居皇城的大商户,比如卓母和沈家一类。
沈若烟意外的发现卓明柯没有出席朝会,视线落在上宾坐席的卓夫人,神态威严肃穆。
朝会重点不仅仅是钺国族群用水之争,显然也想要敲打商户捐献救急。
所以沈若烟猜测可能是卓夫人不希望卓明柯参与抉择吧。
宫殿之外,骄阳徐徐升起,热浪翻涌,荒漠沙土仿佛被烧融,皇城长街里空幽无人。
午后,卓府内院深处,禁室里断断续续响起话语声。
“卓姐姐,吃饭吧。”贺秀提着食盒雀跃的走入禁室里间。
“你是怎么说服丰三娘来送饭?”卓明柯放下笔,折叠绘制钺国各部落水域的羊皮图卷,起身净手。
贺秀抬手摆放饭菜碗筷,端起羹汤,笑盈盈的应声:“那个大娘虽然看起来凶巴巴,但是我跟着一路求她,结果她就骂骂咧咧的答应啦。”
卓明柯用绣帕细细擦拭修长指腹水珠,视线落在满脸笑意的少女,接过汤碗,失笑道:“原来是这样么。”
第一次听见这么直白的求情方式,卓明柯完全可以想象那等场面。
禁室里的陈设简单,并不大,贺秀乖顺坐在一旁等待。
案桌上摆放不少书籍以及折叠的羊皮卷,随即贺秀看见自己憨笑的Q版人偶,不忍直视。
“卓姐姐多吃点吧,外面现在已经开始缺水缺粮,食物很珍贵。”贺秀见卓姐姐没吃多少就要停筷,弱弱劝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