语落,上层阁楼书架深处浮现身影,低声应:“是。”
风吹,窗外檐铃清幽作响,书架处暗影消失不见,仿佛只是一道幻象。
窗外暖阳当空,天朗气清,已然不见冬日半点寒凉与潮湿,明明才二月,仿佛已有入夏迹象。
卓明柯收回心神,视线落在眼前水域图,沉静漆目似深渊,足以吞噬一切光亮。
堂内香炉,袅袅淡雾,散发诡异幽紫,模糊书房深处景象。
大钺皇城的长街巷道里,人群熙熙攘攘,车马穿过,骆驼成队行进,激起沙土灰尘。
某个不起眼的角落,贺秀铺设薄毯,摆放木偶,背箱当成座椅,双眼亮光,等待顾客光临。
然而,并没有多少人注意贺秀的小玩意,就连路过的小孩都没多看一眼。
贺秀抬手撑着下颌一动不动,清亮双目渐渐黯淡,仿佛变成木偶,视线扫过来往的行人,有点不祥的预感。
难道真的一个木偶都卖不出去?
良久,终于有一个小女孩停在摊前,贺秀热情道:“小妹妹,你喜欢小兔子还是小狗啊?”
语落,小女孩抽出身侧的小刀,稚气未脱的出声:“我要小老虎做吊坠。”
“……”贺秀才发现大钺国民风彪悍不是说说而已。
幸好贺秀闲来无事做过十二生肖,因此得到三枚铜币,堪称人生意义上的第一桶金!
正当贺秀打算继续努力,周围人们纷纷聚集,往另一处行进,市集冷清许多。
“大事不妙,据说皇城外的河道断流,这可是不祥之兆啊!”
“大钺国皇城数百年来都是绿洲的中心,若是没有河道水源,人和牲畜都无法生存。”
“肯定是那些奇装异服的外族人得罪天神,必须要狠狠祭祀惩罚!”
贺秀听着那些大胡子的鼓动话语,周围钺国百姓情绪明显变化,暗叹这情况感觉不太妙啊。
夕阳西下,大漠戈壁照的通红,贺秀抱着背箱,匆匆回到卓府时,已经饿的饥肠辘辘。
东院前堂,烛火跃动,其间供奉的壁画宝相庄严,静寂无声。
主座前端坐的卓明柯,清冷玉面映衬莹莹烛光,修长指腹拨弄菩提流珠,视线扫过面前三枚铜币,徐徐看向少女,出声:“所以这就是你出去大半日赚的钱?”
贺秀咬着鸡腿扒拉米饭,不太好意思的含糊应:“嗯,我以后会挣更多钱给卓姐姐,另外有听到一个很重要的消息。”
“不妨说来听听?”
“据说皇城外的河道断流引起恐慌,有人起哄说是要拿外族人献祭天神,总感觉接下来会发生很可怕的事。”
上回贺秀只是假设钺国完蛋,谁知道好像要成真,不会这么灵吧!
闻声,卓明柯看着胆小的少女,不紧不慢的出声:“这么可怕,那你出门贩卖木偶,岂不危险?”
贺秀见漂亮姐姐表露关切,满是感动的应:“卓姐姐放心吧,我已经想好应对的办法。”
“……”卓明柯觉得少女大抵听不懂自己的弦外之音。
卓明柯垂眸看着三枚铜币,指腹摩挲菩提流珠,实在不懂少女自讨苦吃的心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