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竺听着却觉得刺耳,提高音调:“你怪我没教育好儿子?苏稚难道不也是你儿子,你就不用教育了?还是你只知道给苏云歇当爸?”
苏圆圆将水杯用力搁在桌上,发出一声砰响,杯子里的茶水溅出,打湿了桌上的病案。
“好啦!你们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,苏稚还在监护室里躺着呢。”
苏云歇站在门外,听见院长办公室里安静下来了,现在她再进去也不合适,她后退两步,转身要走时,撞上迎面而来的人,一身白色大褂映入眼帘。
“抱歉。”苏云歇连忙低声道歉。
头顶上方传来一道温和男声。
“回来了?”
苏云歇抬起头,认出了陆清澄。
陆清澄的西装笔挺,白大褂干净整洁,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,露出额头,戴一副金丝眼镜,气质儒雅。
陆清澄是苏稚的全科医生,负责苏稚的健康状况,清楚苏稚所有的过往病史和药物史,在其他科室进行诊断时,陆清澄必须要在场。
不过陆清澄只是苏稚一个人的全科医生,他更为外人所熟知的是心外科最年轻的副主任医师。
“好久不见。”陆清澄淡笑,站在苏云歇的对面,明明他们刚才都撞上了,他也不曾退开半步。
苏云歇向后退了一步,和他拉远距离,直到脚跟抵在门上,不能再退。
陆清澄看一眼紧闭的门:“不进去吗?”
苏云歇摇摇头:“苏稚怎么样了?”
陆清澄:“他已经转到普通病房,我正要来和老师说。”
他望向苏云歇,安慰她道:“不用担心,不是要他命的车祸。”
“我去看苏稚。”说完,苏云歇从他和门之间的空隙里侧身钻出,几乎小跑着朝走廊尽头的电梯走去。
陆清澄盯着苏云歇消失在电梯里的背影,琥珀色的眸子微微眯起,唇角勾起一抹无奈笑意,轻声自言自语:“还这么怕我啊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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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云歇在病房里陪了苏稚一周。
对于苏稚住院这件事,苏家人早就习以为常,除了刚开始的两天定时定点来探望,到后来就都忙他们自己的事情了。
陆清澄每天会来查一次房,除了苏稚身上的外伤,也要监测其他的指征,尤其和心脏相关的指标他看得最仔细。
这一天,苏云歇坐在苏稚病床前,苹果削到一半,看了眼墙上挂钟,随后拿起床头柜上的遥控器,打开电视,调到国际新闻频道。
苏稚调侃:“阿姐什么时候开始关心时事了?每天这个时间都要看新闻,一天也没见你落下。”
新闻女主播的西服端庄得体,表情严肃认真,字正腔圆地播报:“日前,中方参与境外反恐联合行动,成功粉碎非洲境内最大恐怖组织“萨尔”的威胁,与此同时,一名中方安全人员不幸牺牲——”
苏云歇的心脏猛地缩了一下,手上的小刀兀地划破她的手指。
她低下头,看向指尖上冒出的血珠,猩红夺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