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芸。
从进门开始,目光就牢牢锁在林渡身上,甚至没有分给濒死的景皓哪怕一瞥,她看着林渡身上破损的束缚服,看着滴落的金色血液,看着那赤金双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,脸上非但没有怒色,反而缓缓勾起了一抹近乎痴迷的笑。
那笑容里,有震惊,有了然,有征服欲被再次点燃的兴奋,更有一种……“果然如此”的赞叹。
她轻轻推开挡在身前、如临大敌的安保人员,一步步向林渡走去,高跟鞋敲击在地面上,发出清晰的声响,在这混乱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。
“都别动。”她抬手,制止了身后安保人员试图跟上保护的动作,在距离林渡几步远的地方停下,轻声开口,“我就知道……这点东西,根本困不住你。”
她的视线落在林渡流血的手腕上,眼中闪过一丝心疼,“看看你……总是要把自己弄伤。何必呢?为了聂红裳?还是楼婉清?”
她微微歪头,像是欣赏一件绝世珍品在展现其不屈的灵光,“你越是如此,我越是想……把你这身硬骨头,一寸寸,都磨平。”
林渡嗤笑一声,染着金血的手指抬起,随意抹去唇边沾染的血迹,赤金的眼眸冷冷地盯着凌芸:“就凭你们?和那个废物?”她目光扫过景皓被抬走的方向,极尽轻蔑。
凌芸不怒反笑:“当然不止。你有你的骄傲,我也有我的手段。我们……来日方长。”
“凌总,”克劳斯安排完景皓的抢救事宜,快步走了过来,他先是谨慎地看了一眼气场危险的林渡,然后才对凌芸低声汇报,“景先生的情况不太乐观,颈部软骨和呼吸道受损严重,可能需要……”
凌芸仿佛没听见,她的全部注意力仍在林渡身上,随意地摆了摆手,打断了克劳斯的话,语气淡漠得如同在谈论天气:“尽力救。救不回来,也是他自己的命数。”
克劳斯喉结滑动了一下,恭敬地低下头:“是,我明白。”他清楚地知道,在凌芸心中,一百个景皓的价值,也抵不上一个活着的、可供研究的林渡,刚才那番作态,不过是维持表面功夫,以及确保景皓掌握的那些技术资料和权限不会立刻断档。
“把她带去‘涅槃’单元。用最高规格的禁锢措施。我要她……好好休息一下。”凌芸吩咐克劳斯。
“涅槃”单元,听名字就知道,绝非善地。
克劳斯立刻躬身:“是,凌总!我们最新研发的神经抑制场和生物合金拘束衣已经准备就绪,这次绝对……”
凌芸一个眼神扫过去,克劳斯立刻噤声。
她不需要听这些技术细节,她只要结果。
安保人员在林渡冰冷的目光注视下,小心翼翼地上前,用特制的能量枷锁再次禁锢住她的手脚——这一次的枷锁明显更沉重,闪烁着不祥的幽蓝光芒。
林渡没有反抗,只深深地看了凌芸一眼,那眼神仿佛在说:这游戏,我陪你玩下去。
然后,她任由自己被押送着,走向实验室更深处。
凌芸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通道尽头,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,化为一片深沉的思索。
景皓的死活,她根本不在乎。
她在乎的是,林渡这次爆发所展现出的力量层次,以及……那份为了守护他人而不惜一切的决绝。
这让她更加确信,自己想要彻底拥有这个人,前路漫漫。
但也……更加有趣了,不是吗?
她转身,对克劳斯淡淡道:“处理好这里。另外,关于林渡血液样本的分析,我要尽快看到报告。”
“是,凌总!”克劳斯连忙应下,看着凌芸离开的背影,擦了擦额角的冷汗,眼底却再次燃起狂热,刚才林渡爆发时采集到的能量数据和血液样本,可是无价之宝。
至于景皓……他暗自摇头,只能希望他命硬一点了。
在这个地方,价值,才是唯一的免死金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