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渡眼神闪烁,似乎在判断凌芸话语的真假,腹中的饥饿感最终战胜了疑虑,她学着凌芸的样子,极其谨慎地拿起那个轻飘飘的勺子,舀了一点点粥,送入口中。
温热的、软糯的、带着米香的粥液滑过喉咙,抚慰了空乏的胃,也让她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丝。
一顿饭在极其沉默和诡异的气氛中结束。
饭后,林渡又被聂红裳和凌芸“护送”回客厅的轮椅坐下,她不再试图逃跑,或许是知道自己暂时无法理解这个世界的“机关”,也或许是身体的虚弱让她无力反抗。
凌芸和聂红裳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无奈。
夜色渐深。
凌芸因为孕期容易疲倦,加上白天一番折腾,早已支撑不住,率先去客间自带的浴室洗漱休息了。
聂红裳则在主卧的浴室快速冲了个澡。
她心绪烦乱,并没有太多睡意,想着林渡还在客厅,便随意套了件丝质睡裙走了出来——那是一件墨绿色的吊带短裙,细长的肩带勾勒出精致的锁骨,真丝面料柔软地贴服在身上,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段显露无疑。
裙摆只到大腿中部,行走间,一双笔直白皙的长腿若隐若现,她本就肤白胜雪,在墨绿色的映衬下更显莹润,饱满的胸脯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,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慵懒又带着几分撩人的气息。
她走到客厅,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,屏幕上立刻跳出色彩鲜艳、画面跳脱的综艺节目,嘈杂的音乐和欢笑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。
她似乎想用这喧闹驱散心中的烦闷,她没去看林渡,径直走到沙发旁,姿态随意地坐了下来,然后,一条腿优雅地搭在另一条腿上,翘起了二郎腿。
这个动作让她本就短的裙摆又往上缩了几分,几乎到了腿根,大片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灯光下,修长的小腿线条和圆润的膝盖一览无余。她浑然不觉,或者说,在某种微妙的心绪驱使下,指尖还绕着垂在胸前的一缕卷发。
一直沉默地坐在轮椅上的林渡,在聂红裳走出主卧的那一刻,目光就不可避免地被吸引了过去,当看清聂红裳的穿着时,她的瞳孔骤然收缩,原本沉寂如古井的眼眸中,掀起了惊涛骇浪。
这……这成何体统?!
在她所受的教养和认知里,女子当以端庄为重,衣不露肤,行不晃裙。可眼前这女子……这穿的究竟是什么?臂膀、肩颈、乃至大半截玉腿,竟如此堂而皇之地裸露在外?那薄薄的衣料紧贴身躯,将每一处起伏都勾勒得清清楚楚,简直是……不知廉耻,伤风败俗。
她眉头紧锁,下意识地想移开视线,恪守非礼勿视的准则,但聂红裳那跷起的二郎腿,以及那在灯光下白得晃眼的肌肤,像是有某种魔力,牢牢地钉住了她的目光。
不可否认,即便以她最严苛的标准来看,这女子的身段也堪称绝色。肤若凝脂,腿长腰细,胸前更是……丰盈傲人。
聂红裳虽然看似专注电视,但眼角的余光始终留意着林渡的反应。她看到了林渡眼中翻涌的惊怒和鄙夷,也捕捉到了那极其短暂的一丝……被惊艳到的愣怔?
看吧,就算你忘了我是谁,忘了我们之间的一切,你的身体、你的本能,总该记得些什么吧?她故意轻轻晃了晃翘起的那只脚,足尖微微绷直,带着无声的诱惑。
“咳!”林渡咳嗽了一声,不知是因为伤口不适,还是为了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气氛,她强行别开脸,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,下颌线绷得紧紧的,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的斥责:
“衣衫不整,举止轻浮,你……便是如此不知礼义廉耻为何物吗?”
聂红裳闻言,转过头,看向林渡,脸上没有羞愧,她放下翘起的腿,身体微微前倾,睡裙的领口随之垂落,春光若隐若现,她盯着林渡那双刻意回避的眼睛,一字一句地反问:
“礼义廉耻?林少主,在你那个时代,女子连穿什么衣服都要被指摘吗?还是说……”
她的声音压低,“你只是不敢看?”
这句话像一根针,精准地刺中了林渡内心那隐秘的、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波动。
她转回头,眼神如寒冰利箭般射向聂红裳,怒极反笑:“本少主有何不敢?只是不屑于看你这等……不知自爱的女子。”
“是吗?”聂红裳站起身,朝着林渡走近两步,墨绿色的睡裙随着她的动作如水波般流动,勾勒出诱人的腰臀曲线,“既然不屑,那你刚才为什么看得那么认真?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?”
她停在林渡的轮椅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身上沐浴后的清香混合着一丝女性特有的体香,幽幽地传入林渡鼻尖。
林渡被她逼问得哑口无言,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紧紧握起,指节泛白。
客房的门被推开。
凌芸穿着严实的孕妇睡衣走了出来,她看到客厅里对峙的两人,尤其是聂红裳那身惹火的打扮和林渡气得发白的脸色,瞬间明白了大半。
“红裳,很晚了,别闹了。林渡需要休息。”
聂红裳看了一眼凌芸,又看了看强撑着威严却难掩虚弱的林渡,心中的那点挑衅之意忽然就散了,只剩下无尽的酸楚和无力。
她扯了扯嘴角,没再说什么,转身走回了主卧,关上了门。
客厅里重新恢复了安静,只剩下电视里不合时宜的喧闹。
林渡重重地喘了口气,像是打了一场硬仗,疲惫地闭上了眼睛,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闪过刚才那一片雪白的肌肤和曼妙的曲线……
妖女!果然是妖女!
竟敢用如此下作的手段乱她心神!
可她不得不承认,那个叫聂红裳的“妖女”,确实有着……倾国之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