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宴缓步走过去,什么话也没说,把她衣领的扣子系好,拍拍她的背:“受惊了。”
这一刻她知道,宋今禾被人做了局。
宋今禾见到沈宴更是哭得梨花带雨,委屈和惊恐浮现在脸上。她紧紧捏住沈宴衣衫,像只无处逃窜的兔子。
沈宴将矛头指向瘫坐于地的于管事,沉下眼睑,锋利如刀刃眼神直抵达她眼球,“于管事怎么会出现在此地?”
“莫不成是在谋些见不得人的勾当?”
于管事没成想心底好好的盘算会变成眼下这幅情景。更是没想过自己会牵扯上八竿子打不着边的命案。
这人偏还是和皇家沾着边儿的三公子。这事儿要是撇不清,十个脑袋也不够她掉。
她慌了神,更是被沈宴质问的语气吓不轻,“我就是路过此地,发现有、有异样才进来探查探查。”
沈宴自然不给她面子:“这大半夜的,有的是巡视的护卫。于管事不在自己屋里,倒是挺有雅兴跑来这么处偏僻的厢房。”
“知道的人觉得于管事尽职尽责,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毁尸灭迹了。”
“你满嘴胡言!”于管事急的慌了神,“用得着你在这儿评头论足,颠倒是非黑白!”
不多时,桑榆携着越来越多的人围了上来。可场面远远超出了她们可控的范围。殊不知她们即将被卷入一场风波。
事情闹得很大,陆家三少的死瞬间传遍整个斗兽场,沸沸扬扬,人尽皆知。
下月初本该是陆家最小的儿子大喜的日子,而今却要成了丧事。
白发人送黑发人,陆家怕是不会就此善罢甘休。
陆家虽是商贾世家,可背后靠的却是皇家,难得罪。
严大人令封。锁。消。息,任何人不得再提及此事。
但也正因为此事关乎重大,所以沈宴也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严大人。
估摸着四十左右的年纪,胡茬围着唇畔一周,眼睛如豌豆,双眉无形,浓密且杂。塌鼻长脸,开口便带着青州城本地的口音。
沈宴怎么看,他都不像是个能成大事的人。但这整个地下生意却是他一手建造的,彻底推翻了她心中对这号人物的遐想。
审判堂。
当夜,严宏易快马加鞭赶来解决。堂里站满了人。
他坐于高位,往堂下看去,拧起不太好看的眉头示意宋今禾:“你先说,到底怎么回事?”
宋今禾跪了太久,膝盖有些麻,她微挪了挪,便被身后架着的两人又向下压了几分力道,她呼出一口气,“奴今夜收到一张字条,见了信中内容才去赴约的。”
严宏易示意两名壮士松手,宋今禾便把那张卷起的字条递上。
打开后,上面赫然写着:后院厢房,容麽麽相约。
容麽麽见严宏易盯着自己瞧,心下虽骇,面上却波澜不惊:“大人明鉴,用过晚膳后老奴便同小桃在散步消食,她与老奴寸步不离可以作证。”
小桃听了立马跪下,双手敷于地面,一五一十相告:“麽麽所言属实,请大人明查。”
严宏易看着跪于地上的其他人,扶额问:“那你们呢,又是什么理由出现在那等无人出入的地方的?”
问这话时他显然有些厌烦,大概是在考虑自己该怎么跑路比较合适。毕竟中书令可比他这个小小县令的职位高了去了。
这次算是他踢到了钢板。
于管事最为激动,指着宋今禾想抹除自己嫌疑:“是她,是这个狐媚子想勾引我,不然我怎么会撞见这么一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