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来,要先和人聊聊天了。
来人身上带着外界的寒气,比天气更冰冷的,是来人的表情。
闻昭点点桌面,并不正眼看她,“请坐。”
郑妙凝从进包间就盯着这个女人不放,她那么坦然,那么淡定,那么不把自己放在眼里。
想到匆匆赶回国却被推开的那天,堵车后又扑了个空的昨天,还有至今没有吧眼神落到她身上的今天,郑妙凝隐隐觉得闻昭变了很多,但比起闻昭的变化,她更在意闻昭对自己的态度。
“闻昭。”
短短两个字,闻昭竟从中听出咬牙切齿的滋味。
她纳罕地抬眼,“怎么了吗?郑小姐想站着聊,也可以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闻昭搭在桌上的手腕就被紧紧捏住。
郑妙凝的指尖很冰很凉。
肌肤相接的那刻,闻昭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。
怎么会这么冷呢,在外面吹了很久的风吗?
静静和郑妙凝对视,闻昭什么也没说。
从前她们产生矛盾,总是郑妙凝占上风,因为闻昭会主动低头。
这次郑妙凝也在等闻昭认错。
只要闻昭肯开口求她,她就可以原谅闻昭,可以再给闻昭一个回到她身边的机会。
可是没有。
除了那样静静地望着她,闻昭什么也没有做。
甚至于,郑妙凝能从她的眼睛里看见平静的嘲弄。
‘哦对了,她现在还会哄你吗?’
秦珠雨挑衅的话语停在耳边不断循环播放,郑妙凝卡顿地摇头,呼吸频率加快,和闻昭对视的眼睛也不再胜券在握。
“看来郑小姐是不想站着聊,那还是坐下吧。”
良久,闻昭耐心地掰开郑妙凝捏得泛白的手指,重新拿起剪刀和花枝,专心致志地剪花苞。
指尖触及冰冷的剪刀柄时,闻昭恍惚地想,原来郑妙凝的手,已经被她的体温熨暖了。
这一次,郑妙凝终于后知后觉。
她沉默着坐到闻昭对面。
“想做什么?”郑妙凝低声问闻昭。
闻昭手上动作一顿,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。
仔细一想又觉得释然。
郑妙凝就是这样的,永远不肯直面问题,占上风时绝不饶人,不占理时绝不面对。
“手链或者花环,你觉得做什么好?”闻昭随口问。
郑妙凝双手环抱呈防御姿态。
闻昭的语气让她恍然,仿佛这还是两年前,闻昭试探着接近她而她也放任闻昭靠近的时候。
回不去了。
有了秦珠雨,怎么可能回得去呢。
于是郑妙凝主动打破宁静的假象,语气讽刺地说:“如果是做给秦珠雨,那做什么也不管用了。”
“一定要做的话,建议你做个头纱,最好是不透明的,能遮住脸最好。”
闻昭从前没少听她攻击别人。
郑妙凝总是被压抑着,负面的情绪在她身上不允许存在,所以闻昭总是放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