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药在红匣里层。”他道。
楼棠月抽出匣子,拿出药瓶,将药丸化在茶水里,递给裴闻雪。
见他喝下后,她果断抽回手,抱臂,看着盯着对面青年:“你为什么不爱吃药?”
上次也是,若不是她无意间发现他的异常,他也打算不吃药,硬生生扛着疼痛。
“舒而斁,彻骨之痛才让人清醒。”他语气舒缓道。
“有病!”
眨了眨眼,楼棠月终于将上次在嘴边憋了半天的话说了出来。
裴闻雪颔首,唇边含笑:“阿月所言甚是,我确实有病。”
楼棠月眉微挑,顿了顿:“那这位病人,已经这么晚了,你是不打算歇息吗?”
裴闻雪静静看着她,伸出手拉住她的衣袖,闭眸,轻轻道:“好。”
烛火摇曳,楼棠月目光从衣袖上移,凝在对面青年的脸上,他闭眸,神色宁静,脸色恢复了些许血色,呼吸清浅,似已经陷入沉睡。
轻轻拉回衣袖,她悄然起身,吹灭烛火,掀开车帘下了马车。
在马车内重新归于黑暗那刹那,沉睡的青年睁开了双眸,他微微偏头,看向了刚刚垂下的车帘,无声叹了口气。
楼棠月出了马车,走向了燃得正盛的火堆。
刚坐下,陆烨的目光隔着火光投来,他似是顿了顿,最终还是没有开口。
感觉铺面而来的阵阵干燥的暖意,楼棠月垂眸,心中在盘算着如何尽快在南岭攒够甜蜜值!
想着想着,她蜷起身子,闭眸失去了意识。
陆烨本来一直看着她,脚步声却突然传来,他警惕抬眼,看见了从黑暗中走出来的裴闻雪。
看着他披发的样子,他眉眼微皱,但未说话,下一瞬,却见裴闻雪上前一步,垂下身子。
陆烨心底一沉,看见了楼棠月就要倒下的身子,可裴闻雪快他一步,先上前扶住楼棠月。
她闭眸,呼吸沉沉,似是疲惫至极。
他抬眸,看见了裴闻雪微垂的目光。
青年似有所觉,神色淡淡看向他,不语,只抱起楼棠月,转身径直走向马车。
火堆被烧得轰然坍塌,他转眸扔了木柴上去,面色逐渐转冷。
不一会儿,裴闻雪便回到火堆旁坐下,他眸色淡淡看向他,唇边漾起没有丝毫笑意的笑容:“妒火中烧的滋味如何?”
陆烨猛地抬眼,冷冷嘲道:“没想到三殿下这般高风亮节的人,也会使这卑鄙之举?”
裴闻雪闻言脸色未变,只笑了笑:“卑鄙又如何?管用才最好。”
陆烨沉了脸色,闭眸不语。
…………
等再次有了意识时,楼棠月耳畔响起清脆的鸟鸣声,睁开双眸,看见的却是昏暗的马车顶。
她坐了起来,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睡在了马车里。
小几上燃着熏香,清清淡淡,霎是好闻,让她疲惫的精神轻松些许。
这一路尽是在赶路,她已经好久没这般懈怠地睡过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