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帘被风卷的飘飞,唐灼就靠在阳台的栏杆上,在窗帘后时隐时现,目光却一直看着祝猗进来。
祝猗抓住扬在半空的窗帘,一扯遮住半面阳台,大步跨进。
唐灼朝她露出微笑。
祝猗轻轻拽住她的衣襟亲吻上去。
比起昨夜的试探、生涩、温柔,她此时甚至显得有些急切。
像是一觉醒来,急着去觅食、去标记领地的小兽。
唐灼这样想着,又笑起来。
祝猗不满的咬了一下。
“怎么了?”
唐灼问得有些模糊,但祝猗立刻就知道她的意思。
“我在怀疑昨晚可能是我做的一场梦。”祝猗小声说,目光很黏稠,也很沉凝,“你知道这种感觉吗,姐姐,仿佛只是我的一段臆想。”
唐灼慢慢地摸着她的脸,又抚下她的肩背。
“你现在知道是真的了。”她说。
祝猗笑了一下。
她稍稍拉开了一点过分亲密的距离,理智仿佛一下重新归位了。
“你要画画吗?”她侧头看了一眼摆出来的画架,“今日打算在这儿消磨时光?”
“为什么叫‘消磨’?”唐灼问。
祝猗说:“因为感觉你不像要正式地画画。”
她着重念了“正式”两个字,唐灼不由笑起来。
“我想给山君画一幅,但是又不想动笔。”唐灼说,眼睛一直观察着祝猗的神情,看她了然点头后,很欣悦地凑上前蜻蜓点水一吻。
祝猗立刻知道这一吻的意义是什么,她说:“我的及时理解值得一个亲吻吗?”
“值得。”唐灼认真说,“从事我这一行业更知道人与人理解有多难。”
祝猗沉默了一下:“工作后我就知道,这世上能让我理解的人和事儿其实很罕见了。”
唐灼大笑。
祝猗也笑:“其实财神爷理解我就行,别的也无所谓了。”
“就这一个神灵够用吗?”唐灼笑道。
“够……了吧。”祝猗迟疑了一下,语气又坚定起来,“够了,财神拿钱往我脸上胡乱的拍,我的一些什么理想啊壮志啊,都可以被拍走。”
唐灼笑了一会儿,最后又叹了口气。
半晌她说:“可惜你真不像。”
祝猗注视着她,没说话,手里松开那一截衣领,整理好,牵起唐灼本扶在栏杆上的手,十指相扣。
唐灼低头看着她被握住的手:“刚才老师不都说了吗?要是只图赚钱,对你来说,艺术领域比读研读博,回来做青教来的容易吧。”
祝猗感慨:“年少轻狂啊。”
她说完这话又沉默了一会儿,方说道:“我现在不乐意给自己竖什么高大上的人设,一点边都不要沾,就是个俗人。以前觉得有些理想主义者很假,爱标榜,现在知道是自己太平凡。”
唐灼慢慢说道:“这么一讲,我都不太好意思面对那些要争取的头衔了,老师可才在饭桌上提醒我的。”
祝猗失笑:“那又怎么了?雅俗兼得啊,人得取中庸之道。”
她摇了摇头:“我恨不得把那些值钱的头衔给我挂满,什么理想主义,我通通给她变成现实主义。”
唐灼侧头看着画架:“现在我更不想画山君了。”
祝猗疑问地“嗯”了一声,唐灼瞟她:“方才是不想动笔,现在是想换一个主题——给你画一幅,画成财神的样子,如何?”